塌肩膀并不打算和下面的兩人直接對,這點自知他還是很清楚的,但他也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們。
不出一天,下方井壁的孢絲就能將之前放進去的空氣吸干凈,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仇人扼殺在下面。
想到這兒,塌肩膀被黑布遮住的坑洼面孔,浮起一個猙獰的怪笑。
井道下面,胖子已經悠悠轉醒,時不時的干嘔一下,藿香正氣水的后勁兒實在太大,他感覺自己從里到外仿佛都被這個味道的酵子腌入味兒了。
張杌尋打著小電燈伸進他嘴里又檢查了一遍,確認里面沒有孢絲的痕跡了這才放心,不過出去之后還是得用專業儀器檢查一下看有沒有殘留。
塌肩膀的舉動雖然傷不到他們的根本,但也確實膈應人。
他們這一隊總共十一個人,就這么一會兒已經死了三個。
張杌尋和小哥把胖子以及剩余的五個霍家人又往井道里轉移了十幾米,然后清理掉井道內壁的孢絲,等著胖子他們恢復過來再商量后續趕路的事情。
張杌尋手里團了一團蠶繭一樣的孢絲,仔細觀察,發現這東西有些似曾相識,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塌肩膀的地窖里發現的土陶缸底部,團著的似乎就是這種東西。
莫非那些陶缸里的東西,是塌肩膀從這個深井里找到的
張杌尋下意識往井道更深處的黑暗中看了一眼,放空意識感知了一下,在有限的范圍內,他并沒有感覺到什么東西,表面看來,這個地方暫時是安全的。
但塌肩膀停在面不下來卻是一個疑點,這底下肯定有什么危險,讓塌肩膀覺得以他和小哥的本事,也會必死在這里。
張杌尋思索了一會兒,將視線放在手的白團看了看,使勁一捏,然后換到另一只手,發現剛才的手心里忽然變得汗津津的,但他知道這不是他出的汗。
張家人的手心里基本不出汗,哪怕是夏天或者劇烈運動之后大汗淋漓的時候,手心也是干燥的,這個也跟從小的鍛煉和吃的滋補藥有關,汗液會影響手的敏感度。
所以這水只能是從孢絲擠出來的,他轉頭去問恢復過來的胖子,“你之前被這種孢絲寄生的時候,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
“有,有感覺。”胖子囫圇吃著壓縮餅干,說話有些含糊,但能聽清,“胖爺那會兒已經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往我嘴里鉆,一把抓了出來,發現那是墻的白毛絲,剛想提醒你們注意,結果發現不管嘴巴怎么張都發不出聲音來,感覺喉嚨里好像塞了橡皮泥一樣,堵的死死的。”
“可給我急得,一身冷汗,然后發現那些白絲靠過來的速度越快了,我只好趕緊往下爬,想給你報信,結果你已經發現了情況。”胖子道。
聽完他的話,張杌尋若有所思,所以這種孢子植物本身似乎是帶著一種可以麻痹聲帶的毒素,并且有趨水的特性,所以才會在進入口腔后自發的往胖子的胃里鉆,并在里面快速繁衍生成孢絲團塊。
他檢查過死掉的那個霍家人的身體,眼瞼膜下有針尖大小的點狀出血,頸靜脈怒張鼓起,面容慘白發青,死因只有窒息,也就是說那種孢絲跟著身體里的水直接蔓延到了他身體內所有的空腔內臟,包括通往肺臟的氣管內也被堵塞住了。
這東西完全就是個活動版的干燥劑啊,那么塌肩膀將這種孢絲放在蛇缸里,是為了保持蛇卵周圍環境的干燥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