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緊跟在她后面,看到女孩穿過重重帷帳爬到了一架木樓梯前,不帶一點遲疑的爬了去,進到了喇嘛廟的一層。
這個方向和那幾個抬著香爐下來的藏民走的方向正好相反,那里有一條似乎是專門為尸化的女孩準備的樓梯,方的入口掛滿了各種黃色的古老綢緞,面用紅色藏文寫成符文。
小哥心里微微一動,單手按在樓梯橫木兩邊的長桿,手勁一壓身體就翻了去。
然而還不等他夠到門邊的黃色綢緞,身形凝空突然一滯,腰身一扭,瞬間抓住欄桿從面倒掛下來。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冷槍擦著他發梢的殘影刮過去,打在門邊的木頭,那一截的木屑整個炸飛。
小哥的反應速度極快,下一槍打在他手邊的一秒,他已經抓著掛在一邊的毛氈翻身躍起,在空中蕩起蜷縮成一團,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一連串子彈貼著他的后背打進木樓梯里。
小哥已然將這些拋到腦后,他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捕捉到毛氈中快速移動的那抹藍色身影。
從毛氈跳下來,小哥緊貼著地面俯身,手按在地板聽著聲音辨別那人移動的方向。
從剛才那幾槍就看得出來,對方不是普通槍手,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對于對付這種人,小哥的經驗太多了。他盯住藍影移動的方向,突然一腳踹在身后的石墻,借力繃直身體貼著地面一下滑了出去。
子彈在身后呼嘯,轉瞬間小哥已經穿過好幾層毛氈,就地一滾,他距離那藍影的位置已經很近,面前就有一只火爐,忽然他從地站起來,一腳踩在火炭。
火炭方炸起一大團的火星,小哥借著這一躍,跳起一人多高。幾乎是同時,幾發子彈將炭爐打翻。
火星稀稀落落撒在地冷卻,零星的幾點飛濺到毛氈,在面燙出幾個黑籽。
但是那個位置卻失去了小哥的蹤影,只有還映著紅光的炭屑在冒青煙,那塊地方空無一人。
藍袍人丹一臉焦急的沖過來,銳利的眼神在炭爐邊不斷掃視搜索。卻不防頭頂突然落下一道黑影,肩膀受到巨大的沖擊力度,猝不及防之下他瞬間就被壓得跪在地,脖子被雙膝死死箍住,那一剎那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脖子已經斷掉了。
但實際小哥并沒有像對付海猴子那樣鉗死他的脖子腰部用力擰斷,只是箍住他的死穴,猛的一轉踢飛了他手里的槍。
小哥掐住藍袍人丹的后頸,將他拎起來擋在身前,和突然從毛氈后面鉆出來的幾十個白袍藏民對峙,那些人手里都端著槍對準小哥。
本以為會是劍拔弩張,誰料下一秒那些白袍藏人突然整齊劃一的左膝蓋跪地,雙手合掌抵在額前,非常恭敬的行禮。
小哥愣了一下,就見人群后方走前一位年紀很大的藍袍藏人,他手里捧著五彩的哈達,身體前傾彎腰,將那條代表敬畏和仰崇的五彩哈達舉過頭頂。
在藏族人的心目中,敬獻五彩哈達真的是最高的禮儀了。而在眼下原本疑似敵對雙方相互制肘的場景下,這樣的行為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緊接著小哥就在那群白袍藏人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洛貢布從排頭的三個藏人中起身,用非常熟練的漢語恭敬道“我們等您很久了,張先生,請接受我們的道歉,并且接受我們獻的哈達。”小哥不動聲色的看著四周的人,發現洛貢布和另外兩個白袍人的腰帶是紅色鑲銀的,其余人則是青底黃紋,而被他扣在手里的藍袍人和另外一個老藍袍人則是紅底鑲金,面繁復的繡染花紋也有區別。
他猜測這腰帶應該這些藏人區分身份的標志。洛貢布又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雙手遞過來,
“這一切都是董先生安排的,他在離開前曾說過十年之后會有人來到這里,我們已經等了三個十年,果然,在第四個十年的末尾即將來臨前,您來了。”照片是穿著藍色藏袍的董燦,看樣子董燦在這群人中身份不低。
小哥把照片翻到背面,有一行字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