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沉默許久,才道“他有沒有留下別的什么話。”
“他說,只要我把信封交給你,他就不會死。”陳雪寒道。
吳邪愣了愣,“什么意思”
那人難道是預感到自己會被困在雪山上,所以提前留了線索讓自己也進到雪山里去救他嗎
吳邪覺得不會,那就還有另一種可能,那人是想讓自己當他的接替者,他明知自己會死在雪山,所以需要一個能夠代替他繼續探索秘密的人。
他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這樣將自己的性命算計在里面安排后路的行為,讓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個深藏在記憶里不敢觸及又不可避免觸及的人。
和小哥亦親亦友的人在這世上屈指可數。
他在心里輕輕問,會是你嗎木魚。
你會在這里等著我嗎
“帶我去喇嘛寺。”他沉聲道。
陳雪寒早就等著他這句話了,從這人的穿著和舉止就看得出來他是個不差錢的大客戶,于是從善如流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幽幽道“這是另外的價錢。”
吳邪嘴角抽了抽,“你在他面前也是這么一副嘴臉”
陳雪寒擺擺手,“那不一樣,你是交易對象,我和他算是朋友,他連閨女都托付給我照顧了。”
吳邪愣了愣,“閨女什么閨女”
反應過來后差點震驚得下巴掉地上,什么玩意兒木魚啥時候蹦出個閨女了
陳雪寒轉頭朝邊上喚了一聲,“月牙。”
然后吳邪就看到,臥在另一張軟椅子上的狼青犬擺了擺耳朵,斜睨一眼這邊,愛搭不理的闔上了眼皮。
陳雪寒笑得滿臉慈祥,“可愛吧,兩歲多了,臭脾氣簡直跟它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吳邪扯了扯嘴角,心說媽的,嚇老子一跳,這口氣喘的真想給他臉上來上一拳頭。
感覺面前的大客戶臉色有些變臭,陳雪寒收起桌上的錢,又接過金河遞過來的五百,起身拍了拍衣角,“今日天色已晚,想上山的話,明早來這里找我,喇嘛廟沒有熟人帶著你們是進不去的。”
吳邪起身告辭,和朗卡金河兩人走出鍋爐房。
金河欲言又止,“小三爺,要不要今晚我在這塊盯著,以防他跑路。”
吳邪搖搖頭,“不用,他不會跑,不管他口中說的線索有幾分真假,我能感覺出來,他希望我也進雪山。”
墨脫又是一個局的開始,陳雪寒就相當于副本里指南的nc,他是刻意說出他和那個“吳邪”關系不錯這一信息的,為的就是讓他的話更有可信度。
不管陳雪寒究竟是誰的人,既然目標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么在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他都不會離開,更何況自己已經這么配合了。
唯一讓他有些忐忑的是,喇嘛寺里不知又會有什么未知在等著他。
回到藏族老阿媽家里,吃過晚飯后三人早早歇下。
吳邪在被窩里摸索著戴在手腕上的菩提串,長久做拓本的生意鍛煉出來時眼力,他不難看出,小佛牌上的瘦金體“吳邪”二字在筆觸間隱隱有些他自己的影子在。
若那人真的是木魚的話,一切都就說的通了。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去巴乃幫小哥尋找記憶之前,木魚從坪塘監獄寄來的快遞,和sd卡一起的還有一張紙條,上面的字體就是瘦金,只不過還沒有練習到位。
他已經很確定,木魚在模仿自己,從很早開始就已經有了苗頭,只是以前天真無邪的他從未將這些細節放在心上。
木魚從張家古樓死里逃生后,又秘密來到了墨脫,并且用著“吳邪”的臉,寫著“吳邪”習慣用的字體。
吳邪的疑惑愈發濃重,他不斷在心里復盤推算,木魚為什么要模仿他,這樣的行為是否是在躲避那個背后的勢力,木魚需要讓那個勢力覺得,真正的“張杌尋”已經死在了張家古樓。
問題重新回到原點,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錄像里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狀容瘋癲詭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