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杌尋不置一詞,抬手從廊柱的燈架上面取下一盞燈籠。
用頭發絲一想也知道張海客他們的手段,無非就是幻境幻境再幻境,真要傷到了吳邪,他們自己得先哭死了。
很快到了地方。
房門大開著,迎面就看到吳邪和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張海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里掐著秒表。
門口有一條扯斷的透明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在一個半臂長的仿若編鐘一樣的木雕架子上,架子上掛著三只拳頭大小的青銅鈴鐺,晚風拂過,鈴鐺表面在微微顫抖。
吳邪的表情看上去痛苦猙獰,時不時的一驚一乍一聲,腿腳抽動幾下,顯
然在他的幻境里面,他和胖子正在經歷一場威脅到生命的危機。
另一邊的胖子就顯得輕松許多,臉上掛著蕩漾的笑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賊兮兮的轉個不停。
張杌尋走過去聽,發現胖子念叨的全是他在巴乃時候的事情,“嘿嘿嘿,阿妹你走慢點兒,仔細別摔了。”
“生個閨女,小丫頭,嘿嘿”
張海杏嫌棄的撇了撇嘴,晃著鈴鐺幾次引導,總算讓胖子的夢境進入了考驗的正軌。
正在這時,另一邊的吳邪雙手猛的在空氣中揮了幾下,看著是砸人的架勢,就聽見他口中喃喃著,“死了沒,他死了沒”
“蟲子,我靠,胖子快關門,好多蟲子”
“媽的我們被陰了。”
“我們被困在這里了”
然后罵了幾句臟話,就開始解衣服扣子,沒過一會兒又重新扣上,嘴里叫嚷著冷,“這蟲子的尸體他媽的怎么跟冰雹一樣冷得要死。”
“耳朵里也鉆進去了。”
吳邪慘叫著用一只手捂住耳朵,痛苦得渾身蜷縮起來,面色青白的好似中了毒。
張海杏見狀,立即用一只拇指大的小鈴鐺在他耳邊晃了晃。
很快吳邪的表情就變成了驚喜,“我的血胖子,快,多抹點兒。”
“耳朵沒聾,就是疼。”
一陣沉默后,吳邪驚叫,“你背上怎么都是這么多”
“第一次切,業務還不熟練。”
“你又想用火燒那一套”
“這里怎么這么熟悉,我好像什么時候來過一樣。”
“又來了,它們又來了。”
“有人在說話,我靠,蟲子會說話”
“小哥的雕像活了”
吳邪的噩夢還在繼續,另一邊的胖子表情也不似剛才那般輕松了,嘴里一直呢喃著“云彩”、“血,都是血”、“哪個狗日的開的槍”,甚至言語間還提及到了張杌尋。
“木魚,快,我抓住你了,快出來啊”
胖子的聲音里帶了哭腔,語無倫次著,“堅持住,別閉眼,我背你出去天真還在外邊兒等著咱們呢”
六角銅鈴制造的幻境只會越走越深,破不了鏡,最后的下場只能是被困死在里面,身體則在一段時間后逐漸死亡。
張海杏也不能讓胖子在夢境里太絕望,便晃悠了一下鈴鐺讓他略微醒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