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走到小院的走廊口,無聲的看著院子里的幾只黑影。
他想起當初從祭廟里見到張杌尋的第一面,這人渾身染血,呼吸虛無,明明脆弱的仿佛瀕死的折翅蝴蝶,眸子卻又如琉夜璃珠般,亮得灼目分明。
但那時這人的眼神是空的,眼眶里裝的只是一雙漂亮的珠子,黑白分明,里面什么也裝不進去。
丹那時不懂仁戈拉哇的堅持,只是覺得這人是救不活的,雪山上通常有被瓊米戈拘走魂魄的人,這樣的人最后都是缺失神智活不下來的。
但仁戈拉哇看得出來,他之所以還吊著的那一口氣沒咽,是因為在念想,念想什么呢,沒有人知道。
后來身體漸漸痊愈也沒能改變什么,仁戈大人說他的靈魂只是被自己禁錮在了身體的某個地方,時間輾轉不息,總有山河凝神,落日余暉照進去的一天。
丹心想,這具活著的軀殼或許也成為了仁戈大人的念想,又或許過上十年發現無用后就會被拋棄,仁戈大人的耐心總是很長。
但自回到喇嘛廟之后,丹明顯發現,這人的魂識又重新回歸了軀殼,是他的念想終于出現了么,或許吧。
只是偶爾對上他的眼神,里面層霧籠罩,依然無法看透他在想著的是什么。
巍峨雪山橫亙千里,雪線綿綿不絕,狂風裹挾著來自靈魂深處凄婉的哭號,聲嘶力竭。
進山的第一天傍晚就開始下雪,不過并不大,只是狂風肆虐得人心力交瘁,一直持續了三天也不見停歇,且暴雪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張杌尋一行五個人都裹著嚴嚴實實的防風登山棉服,戴著登山雪鏡,照著地圖不停趕路。
由于有曾經上長白山的經驗,且并未到達最險峻的地方,因此行進上雖有困難但也并不是不能克服。
以他們目前的行進速度,距離他們目的地溫布貢嘎圣湖還有最起碼兩周的前進時間。
這天臨近傍晚,他們找到一處勉強避風的未被積雪掩蓋的山崖洞穴休息。
張海杏自我默認是領隊,抬手示意讓眾人在外面稍作等候,她自己則先去里面探一探情況。
按理說一般這樣的洞穴里很可能會有大
型的雪山動物居住,但他們在入口往內五米范圍內找到的痕跡都是在很久以前留下的,最起碼超過了半個月。
今夜的風雪太大,前幾天露營的帳篷就算現在扎穩了,后半夜恐怕還是會被狂風吹起來,到時候傷到人就不好了,在雪山上受傷,一不留神就是要命的事情。
張海杏進去之后打著手電筒,沒走多遠就踩到了地上堆積成小山的腐爛白骨,她隨意翻了翻,在里面看到了獸角的腐骨,她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這應當是野羚羊的骨頭,骨頭上面還有很多尖銳粗糙的咬痕,這個她就無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食肉野獸的痕跡了。
她拿起對講機呼叫外面的人,“馮,我在里面發現了很多骨頭,有些時日了,你進來幫忙分辨一下。”
馮本身還是一位動物學副教授,術業有專攻,聽到張海杏呼叫,他請示似的看了眼靠在洞壁上標注地圖的張杌尋,因為在場所有人里只有張杌尋武力值最高,張海杏這個領隊著實有些名存實亡。
雪山上的天黑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雪線已經黑麻麻了,吳邪凍得受不住,掛起暖燈催胖子用材料點燃了無煙爐暖手。
察覺到馮的眼神,張杌尋把地圖收回背包里,叮囑吳邪二人,“你們倆在這兒小心些,我進去看看。”
胖子拍了拍腰間挎著的槍,“放心,胖爺的槍法那可是一等一的準。”
吳邪也點點頭,丟了兩塊干姜在無煙爐上燒著熱水的小鍋里。
張杌尋走出洞穴,在十米左右的地方圍著洞穴安了幾只連環哨炮,隨后返回洞穴,和馮一起往里面走去。
走到那堆獸骨邊上,張海杏的腳印已經往更里面去了,估計是等不及了先走一步。
馮挑了一塊比較完整的脛骨就著燈光看了看,“確實是羚羊的殘骸,不過這上面的咬痕有點奇怪。”
“怎么奇怪”張杌尋接過來也看了看,指尖摸索了幾下,“這些印子,似乎不是同一個野獸留下的。”本章完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