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杏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原來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延續曾經張家先輩的計劃,將試圖靠近秘密之地的汪家人剿殺。
他們從頭到尾針對的是站在自己身后的整個汪家。
這個人從一年前突然出現在吳邪身邊,或許正是張家人為了針對組織展開布局而擺在表面的最關鍵一環,其作用就是在最危險的地方吸引組織的注意。
她不清楚組織對于張杌尋其人本身接觸過多少,恐怕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基于組織的好奇點而塑造出來的假象,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一個死人突然復生,但在組織核心部門的資料里他依然是個死人。
也就是說,在一年前他就借著汪家人自己的手完全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該死的,她傳遞的那些消息更是起了關鍵作用。
他們汪家人竟然自己給自己制造了一個盲區。
接下來他們要做什么
她被困在張家同組織完全斷聯的這三年時間,恐怕也是張家人有意為之。
這三年中海外張家聯合康巴洛人一起究竟布了多大的局,她完全無從得知,甚至自己一年前參與進隊伍里,也是他們計劃的一環。
她越想越心驚,嘴巴里的軟肉都快要咬爛了。
這樣一個完全隱藏在組織核心推演之外的人,他未來所施展出來的力量簡直可怕。
張海杏只知道組織當初在培養自己的時候耗費了近二十年的時間,但不知為何卻依然出了差錯。
那么像張杌尋這樣一個完美的暗諜,光其制造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便難以想象,更遑論他們還有長壽這一天然優勢。
這是一個將四方勢力全部籠罩在內的閉環,無解
張杌尋見著她不斷閃爍變換的神情,大致也能猜出來她究竟腦補了些什么,“真令人感慨,是吧,居然也有你們汪家人預料之外的事情,那么你再猜猜看,你們埋在我們中間的那些暗線,有多少已經被我們掌握了。”
不,張海杏強壓住內心的驚駭,還沒有到致命的關鍵。
即使組織不知道自己在這一步的核心推演方向出現了問題,但與此同時,布這個局的人也只推測出她是隸屬于另外一個同張家敵對的組織,而組織中最重要的東西并未暴露。
張海杏心里悄悄松了口氣,事情并未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只要她沒能從雪山出去,即便是任務失敗,組織也會立即警覺選擇斷臂,將所有放置在墨脫的觸手全部斬斷。
汪家人最不懼怕的就是等待,這個十年不成,他們還有下一個十年。
果然,下一刻張杌尋的話就證明了她的猜測。
“雖然你偽裝得很好,但你跟我曾經接觸過的一個勢力里的人一樣,身上都有兩個共同的特征。”張杌尋彎了彎嘴角,“你們都想殺我,偏偏我的感知又比較好,而且我發現,自負似乎是你們汪家人的通病。”
張海杏生怕對方從自己的行為中抽絲剝繭出線索,牢牢守著嘴巴。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這么肯定你姓汪。”
張杌尋不疾不徐道“不妨再告訴你一點,一年前在雪山遇見了你們組織放出來追殺我的人,其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年輕人,我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得到了他的名字。”
“猜猜看。”張杌尋有點期待她的反應了,“他是一個同你關系匪淺的人,而且我們正是通過這個人才鎖定了你,后面陸續推測出你們在墨脫的布局。”
張海杏微垂著眼睛,打定主意把自己當成個死人。
“他叫汪蟬。”
張杌尋將特意留下的后半截話說完,然后從背包的夾層里取出來一張青銅面具,放到她面前。
張海杏盯著那張青銅面具,視線在觸及到下巴處一個小小的十字刀痕時一下怔住,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張杌尋剛才說了哪兩個字。
汪蟬是汪蟬
腦子里仿佛被巨鼓的重錘狠狠敲了一記,轟隆隆跑過一大片白色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