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在雨里行走。
張杌尋放開手電筒,往他捕捉到響動的方向照去。
眾人跟著看過去,在看到那個近在咫尺的、龐大的山一樣的巨型透明輪廓時,瞬間就呆住了。
雨簾中,慘白的光線下,那片人造沼澤的正前方大概三四米的地方,仿佛有一頂無形的懸空傘,所有從上面滴落下來的水,都被那“傘”擋在了半空中,水流順著那東西的邊緣輪廓流淌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
那個東西的狀態非常奇怪,水流過的地方,人形本身的樣子是一個完全透明的空氣包,里面什么也看不見。
而水沒有流經的地方,則呈現出各種顏色的金屬鎧甲的光澤,斑斕夢幻,仿佛一幅奇異的3d特效畫作。
胖子忽然意識到什么,臥槽一聲,“水,這些雨水里有東西會根據物體變化顏色”
吳邪下意識掬起手心,雨水很快聚攏成一個小洼,在手電筒的余光下,那一小洼水蘊含了好幾種復雜的顏色,忽閃忽閃不斷變化,閃爍一番后,直接變成了透明的灰色。
吳邪的手心里仿佛出現了一個凹進去的坑,將黑暗捧了一捧在手上。
眾人立即意識到,水里有一種非常奇特的微生物,可以變成周圍最明顯的環境色,將自己以及附著的物體完美的隱藏起來。
那龐大的人形忽然動了,眼前的整片空間仿佛都跟著扭曲了一樣,巨大的鎧甲隨著移動抖動起來,竟然毫無聲息。
整個場景猶如雨聲伴奏的默劇,恍惚間吳邪竟然感覺到有一絲文藝。
眾人的眼睛瞪大到極致,好似下一秒就要掙脫眼眶的枷鎖,睫毛都一齊炸開。
“咱們的招兒真的能成么”吳邪喃喃,這東西實在太大了。
只現在他們能看到的輪廓就足有四米,這還不包括它的肩膀和頭。
它的頭肩還藏在雨水中,變成了跟頂上的石頭一樣的紋路和顏色,從下往上根本無法看清上面的部位究竟還有多高。
眾人一瞬間覺得馮非常可憐了。
那玩意兒巨大無比,好像一只變成了化石的遠古猛犸象。
如果這就是那個閻王,它騎的活尸估計得是河馬,馮那在常人看來稍顯粗壯的身板,連河馬的零頭都湊不夠。
跟那怪物一對比,他們這么些個人,湊在一起就跟幾只小貓崽一樣,那東西光是一條腿就有三個張海杏抱在一起辣么粗。
張海杏的臉色微變,甚至有點感激的看了張杌尋一眼,不怕死不代表愿意去送死,就算她有二郎神劈桃山的勇氣,也不想白白湊上去被虐。
越靠的近對比越明顯,眾人看著小螞蟻一樣馮,不管他之前是真暈還是假暈,反正這會兒怕是得真嚇暈。
馮蜷跪在沼澤稍硬的那塊地方,渾身抖得好像一只攪拌機,不停掙扎著想往后退,卻一下陷進去了半個小腿,不動了。
他們藏身的地方看不見馮的臉色,但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綠就是灰,但在發覺自己退無可退后,馮竟也沒有恐懼的驚叫。
張杌尋還想留著馮的小命,他打手勢示意吳邪他們藏好,打算自己貓過去拽著繩子把馮拉回來。
結果剛過去幾步,還沒拽起繩子,那片空間再次一閃,天幕好似從半空中垮塌了下來,無數的鎧甲鱗片幽幽閃爍,有金色、暗金色、青金色、銀色、灰色、藍色,老舊之中能看出各種仿佛淬了毒似的不詳色澤。
就在那一瞬間,一顆碩大的青銅面具忽然探了出來,從高處以極快的速度逼近到與馮持平的高度,同馮幾乎要臉對臉貼在一起。
那是閻王騎尸的頭顱,戴著一只和青銅頭盔焊接成整體的面具,大得像磨盤一樣。
或許在張杌尋他們打開那扇門之前,門里的空間全部被淤泥堵塞得沒有氧氣,那張面具依然是純粹的金屬色,青銅原來的金色光澤下斑駁著一些黑色的銹點。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涌過來的腥風逼得張杌尋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馮竟然表現得非常鎮定。
緊接著,閻王藏在雨幕中的所有肢體開始揮動,一只接一只從水里伸出來,鱗甲纏動,鎏光溢轉,仿佛爬行的蜘蛛腿一樣繁碩的手臂,緩緩擺成了宗教里一些佛的樣子。
這樣的造型張杌尋見過不止一次,就在喇嘛廟被鎖住的那層的壁畫里,也在被雪崩掩埋的康巴洛祭壇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