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張海客只是側頭看著他,想了想,道:“我看到懸崖邊站著一群小孩,其中最木最小的那個孩子被他們推了下去,我就站在崖底,我以為我伸手接住了他,可一轉頭發現手中空無一物,那個小孩就摔在我面前,雪把他埋住了。”
張杌尋擦拭刀刃的手微頓,過了很久,才很輕的笑了一聲,將擦干凈的獵刀歸鞘,低聲說了一句,“假的。”
根本沒有人去救那個小孩,小孩在崖底躺了很久,沒有人會發現他不見了。
吳邪在他倆之間左看右看,有些迷茫,他好像莫名意識到了些什么,又好像意識到的只是一點錯覺,但從木魚的反應來看,這段螭中的記憶似乎是真實的,那個小孩或許活下來了。
雖然不解且好奇,但木魚不想提,他便不問。
“那么短的時間,你是怎么認出它不是我的?”張海客開口反問,緩和了一下氣氛。
吳邪打了個哈欠,一直繃著的神經緩和后他感到了困倦,他搓了搓臉,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和木魚看到的人是你的。”
“我從迷陣里出來,一看你們的表情就能猜得大差不離了。”張海客說的毫不謙虛。
吳邪也知道自己是個情緒很容易上臉的人,有點不爽的撇撇嘴。
他其實也疑惑為什么木魚一個照面就能分辨出張海客的真假,明明他們和張海客持續接觸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個小時,還沒到聽語氣看身形就能分出真假美猴王的地步吧。
張杌尋聞言,有點難評的皺眉,“因為,我看到它在轉身的時候沖我拋了個眼鉤子,怪怪的,像唱鬼戲的娃娃,有點變態。”
“哈哈哈……”吳邪捂著肚子囂張的大笑起來。
張海客狡狐似的表情僵在了臉上,怎么也沒想到破綻居然是這樣,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吳邪笑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后在張海客看傻子的眼神下收起笑容,尋了個地方靠好閉上眼睛打算稍微瞇一會兒。
周圍很安靜,張杌尋兩人也在閉目養神。
吳邪閉眼的下一秒就睡了過去,在睡夢里,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一粒蘑天菇成熟后散落的孢子,隨風飄啊搖的,掛在騎鵝旅行的尼爾斯的帽檐上,飛到了云端,在遨游,在暢快。
就在他歡喜的忘乎所以時,暴風雨突然來臨,一道巨蛇般的閃電將尼爾斯從鵝背上劈落,帽子也被狂風吹飛,墜下云端,渺小的孢子眨眼間被暴風雨撕碎,美夢破碎。
一腳踩空,吳邪從夢中驚醒。
心臟在胸膛里驚跳,吳邪猛地坐起身,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捂著心口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一只微涼的手背貼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沒燒,做噩夢了?”
吳邪愣愣的,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們在這里會遇到蛇。”
張杌尋微怔,神情凝重了些,問道:“那蛇長什么樣?”
他并沒有懷疑吳邪話里的真實性,早在見到青銅神樹的那時候他就發現了,吳邪是特殊的,他會在某些特定環境中,與一些同樣特殊的詭靈之跡產生共鳴。
“白色的。”吳邪輕輕道,“那是一條白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