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
從夕陽西下,到華燈初上;從寂寥黑夜,到晨光熹微。
田一一靠在沙發上,守著早就涼透了的面條和點心,始終沒有等到陸時許。
她起身,梳洗一番,換回了行李箱中清一色的白襯衫和奶奶褲。
她又將一頭烏黑的緞發編成了兩根麻花辮。
她站在大大的全身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
她終究還是那個提著破舊行李箱、背著洗得發白的書包,穿著土里土氣的衣裳的田一一。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棟別墅。
離別,到底還是來臨了。
北城大學坐落在北城西郊,遠離鬧市,安靜地和古書中描述的書香勝地很是接近。
古樸的校門,給人以沉甸甸的分量。
北城大學四個龍飛鳳舞的字刻在歷盡百年風霜的牌匾上,只是叫人望著,就產生了對學術的敬畏。
田一一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書包背帶,走了進去。
她沒有時間欣賞沿途的風景,因為還有五分鐘就到班會的時間了。
她提前和輔導員聯系過。
輔導員表示今日的班會格外重要,所以讓她先去參加班會,而后再去辦理入學手續。
她自然沒什么意見。
她掏出手機,循著短信上的地址尋找人文樓。
此時,一穿著白t恤牛仔褲,蹬著天藍色板鞋的男孩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田一一下意識就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砰
那男孩子應聲著地,摔得齜牙咧嘴。
田一一蹙眉,問“你是誰”
男孩子逆著光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眼神竟有種睥睨之感
柔弱的外表下裝著一刻堅韌的心。
他覺得今日決定早起晨練是他這二十年人生中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他手撐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伸出手,笑道“學妹好,我是法醫學大三的學長,我叫陶徵。”
“學長”
“對,學妹是那個系的我是學生會會長,負責迎新,我可以帶學妹去辦理入學手續。”
田一一道“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你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她出手有多狠,她自己是清楚的。
陶徵搖頭,道“是我太冒失了,學妹教訓得對。”
“真的很抱歉你不疼嗎”田一一向他鞠躬致歉。
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引來路過學生的側目。
陶徵忙將她扶起,道“都是校友,不用這么見外。”
“那我趕時間,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里”陶徵沒聽出她的逐客令,竟自來熟地奪去了她的行李箱。
田一一見真的要來不及了,便由著他,道“我要去人文樓。”
“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