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許蹙眉。
這車從外面看不到里面,可從里面能清楚地看到外面。
陸時許看到了長槍短炮,看到了話筒,甚至還看到了橫幅。
他嘆了口氣,道“看來是我低估了這群記者,咱們和秦隊一起對付歹徒的事情可能已經暴露了。”
田一一掏出手機,拼命地按著開機鍵,可還是沒辦法開機。
偏偏在這個時候,失去了和外界聯系的通訊工具。
她面上是顯而易見的煩躁。
她道“大叔,一腳油門開過去不過就行了”
“會傷到人。”
“不會的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你一旦加速,不會有記者為了采訪不要命。”
“一一,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呀。不如這樣,你讓我下去,我跟他們交涉一下。記者是拿筆桿子的,應該能講道理吧”
“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叔你倒是想個法子啊”田一一蜷縮在座椅上,腦袋埋在腿間,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抖。
陸時許盯著她這幅失去安全感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周遭都安靜了。
他滿心滿眼都只剩下這個姑娘。
在地下拳館大殺四方的拳王,怎么會在面對記者時變得這樣不安
陸時許按下心中疑慮,右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須臾,田一一感覺到發頂傳來一抹溫熱。
她抬起頭。
眼眶全濕了。
陸時許沉靜的目光陡然變色,指尖都僵住了,喉嚨滾動,卻又怕聲音太大嚇著小姑娘,低聲道“別哭啊不是沒有法子解決”
他原本另有打算,可眼下小姑娘急得都快哭了,便沒有什么事情能比解決此刻之事更為急切。
他安撫地在姑娘額間落下一吻,平靜道“別怕,交給我。”
田一一透過朦朧的淚眼,沖陸時許點了點頭。
陸時許從后座取下薄毯,他將姑娘包裹地嚴嚴實實,叮囑“別動”
他戴上墨鏡,將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了三分。
這一舉動就像是投向熱鍋的一滴冰水,瞬間將記者們炸得興奮不已。
“您好,請問您是陸先生嗎”
“您好,陸先生,我們都已經知曉了您和歹徒英勇搏斗的事情,您可以談談您當時的想法嗎”
“陸總陸總,我們聽人言您身手極佳,面對歹徒時面不改色,請問這是您第一次遇到槍擊案嗎請問您是不是早就習慣和歹徒、和槍支打交道了您在國外到底是靠什么挽大廈之將傾是靠黑白兩道通吃嗎”
轟
嘰嘰喳喳的聲音陡然消散。
這次周遭是真的有一瞬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