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在直播上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坐雨聽風威脅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想說的”田一一嗓音依舊冷硬。
她平日措辭大多溫軟,可這不代表著溫軟就是她的全部面目。
她能坐上星輝帝國大佬的位置,憑借的可不是與人為善的溫軟。
徐筱詞道“你就非得爭個是非對錯嗎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非得你贏,非得你對。”
田一一嗤笑,道“若你非得這么說,那行。我就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我就是得贏。”
“看著我服軟,你很高興是吧”
“特別高興。”
“你你變了”
“遠不及徐小姐的變化大直播上那個搔首弄姿、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我感到陌生。”
“你嫉妒我的美貌。”
田一一
她搖了搖頭,失望至極。
她道“我現在很忙,沒時間和徐小姐閑聊,希望徐小姐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說罷,她便直接將手機關了。
她雙手都撐在復古的雕花回廊欄桿上,五指無意識地收緊、再收緊。
若說在看到那些證據時,她還存有一絲希望,那么如今希望徹底毀滅。
徐筱詞終究不再是她所認識的徐筱詞了。
那些在拈花村發生的往事,終究是不可追了。
她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客廳中央奢華的吊燈。
好想哭啊
可是為了一個在背后捅刀子、還不思悔改的人,實在不值得。
若是徐老爹知道詞詞變成了這個樣子,肯定會氣壞了吧
徐老爹和她老爹一樣,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
一輩子沒見過什么世面,沒過過什么好日子,卻很明白人性的真和善。
她猶記得第一次遇到詞詞的場景。
那時候她三歲,詞詞兩歲半。
三歲的她不會說話,兩歲半的詞詞卻已經有很好的言語表達能力了。
田家人覺得她是個小啞巴,除了生得像個洋娃娃,便是一無是處了。
那時候老爹日日都要去田里做事,家中便只剩下她和養母。
養母沒什么文化,也沒什么耐性,一個字教了一遍就不肯再教。
養母一遍遍罵著她是賠錢貨、蠢材、啞巴。
她至今記得藤條落在背后的痛。
火辣辣地
可她那時候真是可憐啊就連哭都是沒有聲音的。
有一次,她被打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她以為她就要被打死了,徐筱詞出現了。
兩歲半的徐筱詞脆生生地說“田媽媽,你別打了,詞詞以后和一一一起學認字。”
田家養母大概不想讓自己的兇名遠揚,也不想折了當時全村最有錢的徐家的女兒的面子,便扔了藤條。
她趴在地上,看著徐筱詞一遍一遍地重復她的名字。
她看著徐筱詞伸出的那雙瘦瘦的、單薄的手,艱難地搭了上去。
雖然她當時只有三歲,但她就是知道這個人會是她一輩子的摯交好友。
因為,在此之前無論養母怎么打、怎么罵,除了老爹敢偶爾替她說說話以外,唯一對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就是只有兩歲半的徐筱詞。
說來滑稽,一個兩歲半的孩子連自己都養不活,竟能給另一個孩子帶去希望。
可事實就是如此,再是滑稽,也是事實。
再之后,徐老爹病了。
徐家瞬間就垮了。
而她在日復一日的打罵中慢慢成長。
“一一,給我倒杯茶”
突然想起的聲音打斷了田一一的回憶。
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淚光。
她吸了吸鼻子,調整好面目表情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