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詞仍在用最惡劣的語言揣測著田一一。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們從沒認識過。
相識十六載,徐筱詞居然連她為人都不懂。
她能說出這番話,田一一心里對徐筱詞最后的寬恕也蕩然無存了。
麻醉讓她整個人都提不起勁兒,哪怕只是腦力活動,田一一也覺得很累。
若非記掛著陸時許還在外面等著她,她寧愿先酣暢淋漓大睡一場。
反正,徐筱詞不會殺她。
否則,先前推入自己靜脈的就不會是麻醉劑,而是毒藥了。
她初步估算,她從被全麻到現在應該至少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了,若是這期間徐筱詞讓人給她補了一針,那么個小時也是有的
個小時,陸時許會瘋吧
田一一強忍著一波又一波的冷汗。
被注射了麻醉的她,清醒著比暈著更難熬。
小時候一切不愉快的記憶、根植于腦海深處最可怕的記憶都隨著這種麻醉的感覺全部蘇醒。
她努力對抗著這種不適,可徐筱詞卻樂得看她的笑話。
徐筱詞盯著她,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那眼神就像是毒蛇正朝她吐著紅色的口信,開口時便是張開了血盆大口,譏誚道“怎么無力反駁了被我戳到痛處了一一,我們應該一起攜手度過這次的難關。你跟你的金主爸爸說一聲好不好讓他撤了對我的封殺,讓我繼續在吾愛文學網寫文,讓我繼續在元氣直播上做直播。我也會去求聽風編編,讓他以后也罩著你。”
田一一簡直想笑。
金主爸爸
她拼命用力,也就堪堪只能虛虛團成一個空拳。
她呼出一口氣,斷斷續續道“你不是不想活了嗎不想活的人竟還有這么大的野心。網絡社會傳播有多快你不知道吧你以為所有犯過的錯都可以被彌補,都可以一筆勾銷嗎你老爹為了你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我如果愿意和解,那是我大度,只要我堅持不和解,你和你老爹都已經犯了法。犯法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嗯”
“你威脅我”徐筱詞一掌拍向手術臺。
托盤和零碎的物件一起掉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響聲在靜謐封閉的空間里愈顯清晰。
這么大動靜,徐筱詞居然不慌不忙。
看來,她是篤定沒人能找到這里了。
“呵”,田一一笑了笑,余光里看到了一個反射著寒光的物件。
瞧著那物件輪廓,像是一把手術刀。
她不動聲色地慢慢地伸向那把手術刀。
“你笑什么”徐筱詞忽然提高了音量,惡狠狠地盯著她。
她動作一僵,神思一轉,便知道得要以更加激烈的言辭來轉移徐筱詞的注意力。
田一一反問“我不該笑嗎現在這情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在威脅我,我有什么籌碼威脅你詞詞,懸崖勒馬,仍還未晚。徐老爹那么敦厚老實的人,為了你已經做錯了很多事情了,你就算不想著要報答你父親,你也不能自私地用你的野心毀了他的晚年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和畜生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