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一將言繕拉到一旁。
言繕本就不善言辭,被一番逼問后便交了底,道“小妹,二哥的身體每況愈下,恐怕要撐不住了”
田一一腳步不穩,往后連續倒退了好幾步,直到挨著墻才堪堪穩住。
她沒有說話。
言繕嘆氣,道“大哥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我們打算盡快將二哥送回國內。落葉歸根,就算真的要離開,也不要死在異國他鄉。”
田一一捏拳,一拳砸到墻上。
若非眼前人是言繕,她這拳非得落到他身上不可。
落葉歸根
不要死在異國他鄉
何至于用上這樣的辭藻
田一一冷眼看著言繕,道“二哥不會有事。”
“言言,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其實誰都接受不了,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加深,我們會發現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事與愿違、力不從心。我們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若是可以選擇,我怎么會忍心宣布這樣的結果無論是作為醫生,還是作為兄弟,我要救回二哥的心都不比你少。”
“我從來沒有懷疑三哥想要救二哥的心,三哥這番話頗有道理,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所有,可是我還沒有。所以,二哥在你那兒被宣判了死刑,在我這兒卻還有希望。你且等著,三哥哥,會有好消息的。現在先抽我400毫升血,給二哥輸血。我中過銀霜的毒,并且解了毒,我的血對二哥應有幫助。先用我的血吊著他一口氣,其余的,交給我。”
言繕擰眉,長久缺覺、精神緊繃造成他眼下出現一層濃重的黑,像是被近日連續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壓彎了腰。
他道“不可言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狀況你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能輸血你自己本就重傷未愈,非要孤身前去營救陸先生。你的身體一直在嚴重超負荷運轉,你再不好好聽話,好好靜養,后果不堪設想。”
“我還撐得住。”
“等你撐不住的時候就晚了。”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救二哥。賭一把,二哥和我都能活。”
“可也許結果很殘忍,你們都活不了。”
“三哥,我們是醫生,若連醫生都失去了信仰,患者還能指望什么我是田一一,我也是言小蹊,但我現在是doctoran,我還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我經手的患者,二哥絕不會是第一個。行了,此事就這么說定了,你下不了手,我自己來抽血。”
“言言,你怎么這么固執大哥他們也不會由著你這么胡來的。”
田一一踮起腳,拍了拍言繕的肩,道“三哥,此事你得替我保密。”
言繕盯著她。
這么瘦瘦小小的姑娘,怎么總有這種孤注一擲的勇氣
他到底還是妥協了,問“你打算怎么做”
“三哥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
“好吧假話是我是doctoran,我可以憑借我的專業能力救二哥;真話是我的專長在于外科手術,而非毒品研究,我只能去找q談判,要解藥。”
“太危險了”
“再危險也得去試試,那可是二哥能活下去的希望。”
當夜,田一一抽了兩袋四百毫升的血。
她猛灌紅棗烏雞湯。
本打算當夜就去尋q,但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她還是打算在言家休息一夜。
既是打仗,必得做好準備。
否則,她以這副氣血不足的樣子去見q,氣勢上就已經輸了。
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撥通了唐林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