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一松了口氣。
方才那瞬間,大概只能以秒計算,她覺得自己失去了呼吸。
好在,陸時許及時拯救了她。
她長抒一口氣,靠在門邊,道“你嚇死我了。我喊你好幾聲了。”
“抱歉,水聲太大,沒有聽到。”
“沒事就好。你還沒洗完我都已經洗完了,你一個大男人洗澡怎么比大姑娘還磨嘰泡澡時間泡太長了也不行。”
“好,再洗會兒就出來。”
“還洗”
“要不,一一進來幫我洗”
田一一
她一本正經地同他說話,他卻說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帶顏色的話。
老不正經
虧得老教授還說他是小老頭
有這么顏色燦爛的小老頭嗎
枉費她擔心一場。
田一一蹬蹬瞪回到臥室,被子一蓋,闔上雙眼。
浴室里。
陸時許無力地躺在浴缸中。
他將水龍頭開得更大了一些。
如此水流聲便也更大了一些。
他面色蒼白,額上冷汗涔涔,唇瓣更是虛弱地看不出半分血色,白得近乎發青。
他捂著胃,整個人蜷縮一團。
許久了
不曾有這種痛覺了。
他艱難地拿出手機,撥通了davis教授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掛掉。
陸時許繼續打,繼續被掛斷。
陸時許發了條短信過去,言明他的身份。
這一次,對方直接打了過來。
他接聽。
davis用一口流利的美腔開口,道“陸先生,真的是你嗎是海枯了還是石爛了,你居然用手機了”
“是我。”
他一開口,虛弱、痛苦、忍耐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了過去。
davis收起嬉笑之色,道“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陸時許簡單描述了一番自己現在的感受。
davis氣得差點摔碎試劑瓶,吼道“什么你太胡鬧了。你能負重爬樓嗎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但為了你的身體,我是不是不止跟你說過一次,不要做高強度的運動,不要動武。你已經回國了,陸先生。你的公司已經上軌道,成氣候了。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美國孤身打拼,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踩上一腳的小子了。你不需要再拿命去拼了
那個時候你說你不能不動武,你得練武,得天天練、得加倍練,你說只有這樣才能不被欺負,才能站穩腳跟,才能做成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說如果不練,也是一死。那時候我懂,我理解,可是現在呢你告訴我,有什么生死攸關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負重爬樓還得躲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連難受都隱忍著不敢發出聲音”
陸時許沒有說話,臉色愈發蒼白,捂著腹部的手也愈發用力了。
davis道“你現在聽我的,撥打120,去醫院,讓專業的醫生為你診斷,ok”
“不行不不能去醫院。”
“那你給我打電話干什么我們隔著一整個太平洋我能幫你什么”
“那就掛電話吧”
davis在原地轉了三百六十五度,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氣我的吧行了,你現在身邊有誰,把電話給他。”
“沒人。”
“沒人og,陸先生,我真的是我遇到的最不聽話的一個病人你挑戰了我的極限。我能不能不要你這個病人了”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