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浴室出來。
原本聊得激烈的陸時許和陸莫寒忽然就很默契地噤了聲。
言小蹊道“你們兄妹肯定有很多話想說,你們聊。”
她說完就準備走。
陸時許和陸文瑾幾乎是同時開口,道“別走”
言小蹊瞧著瘦瘦弱弱的陸文瑾,想著這小丫頭那時瘦骨嶙峋、毫無血色的樣子,心一下就軟了。
她軟言道“陸小妹,我不走,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心。”
“哇塞我聽二哥說過呢,姐姐你的點心天下無雙。我居然能吃到你做的點心冒昧地問一下,究竟是我沾了二哥的光,還是今日大哥二哥都要沾我的光呢”
陸時許替言小蹊回答,“瑾兒,自然還是你沾了我的光。”
陸文瑾癟嘴。
言小蹊捏了捏她的臉,道“是他們沾了陸小妹的光。”
陸時許
陸文瑾激動地拍了拍手,道“那我們走吧”
“去哪兒”
“去廚房做點心呀”
“你不與你二哥說話了”
“不了。”
言小蹊看向陸時許。
陸時許道“隨她去吧。”
陸莫寒道“文瑾,來的路上你不是說有很多心里話想跟你二哥說嗎”
“心里話當然得放在心里呀說出來就不是心里話了。”
“文瑾”
陸文瑾捂著耳朵。
陸時許道“一一,勞煩你了。瑾兒很懂事,不會給你添亂的。她喜歡你才會黏著你。”
陸文瑾狂點頭,道“對我喜歡你,小嫂子,特別特別特別喜歡。”
言小蹊被逗笑,牽著小丫頭的手就出去了。
小丫頭比她還大兩歲,可看著比她還小。
經年的病痛折磨著她,她不忍深想她是如何度過的,更不忍深想她痊愈后為何會成了這般性子
這般沒心沒肺,樂觀愛笑,可心底里又藏著多少不愿讓人擔憂的善良和多少自我消化的苦楚呢。
客房內。
言小蹊帶著陸文瑾走后,房間內便只剩下陸時許和陸莫寒。
兄弟倆許久沒有見面了。
陸莫寒道“你身體不好,我不與你爭辯。時許,大哥無能,照顧不好父母,也照顧不了弟弟妹妹。你們出了事,我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爸媽眼里沒有我,文瑾眼里也沒有我,我從前總覺得不公平,可這一路上和文瑾聊天我才意識到沒有不公平。
你對文瑾付出了太多,文瑾與你感情更深,實屬正常。而我,關鍵時候生了病,挑不起陸氏這重擔,還得要你替我擔著。不僅如此,文瑾出事后我也沒有為她與父母決裂,只有你肯站出來為文瑾說話。我愧對你們,這么多年了我真的不知道文瑾病得這么重”
陸莫寒吸了吸鼻子,眼眶都紅了。
陸時許道“大哥,不知者無罪。文瑾的事情是我一直瞞著你。那時候覺得你與爸媽感情很好,我生爸媽的氣,便連帶著也不想與你細說。后來慢慢長大了,懂得了你的艱難,卻也覺得沒必要再說了。那是瑾兒不愿示于人前的傷疤,我不想一遍遍地撕開她的傷口。如今她終于能走出那圈著她十多年的牢籠,我已經很知足了。”
“言小姐對我陸家有大恩。”
“是啊一一救了小妹,救了爸媽,救了我。若說報恩,恐怕我這輩子都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