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蹊的手一抖。
她站著,陸時許坐著。
她便居高臨下的瞧著他。
她眼里全是恨鐵不成鋼。
初見時見義勇為的陸時許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
正正經經的陸大叔怎么變得滿口騷話了
她正要甩開男人。
陸時許道“我傷口再被撕扯開來,辛苦的是你。”
“疼的是你”
“有一一陪著,我不怕疼。”
言小蹊咬牙。
陸文瑾在身后,陸莫寒在亭子里,陸時許也真不怕他自家兄妹笑話。
許是明白言小蹊的顧慮,陸時許又用氣聲道“放心,他們聽不見。”
聽不見又如何
他倆這動作還不夠曖昧嗎
青天白日的,還不夠有傷風化嗎
言小蹊越想越憤怒。
她絕不會承認自己是羞憤。
她就是徹頭徹尾的、百分之百的、不摻雜任何花花腸子的憤怒。
眼瞅著小姑娘的臉又紅了,陸時許探身,湊近了些許,緩緩道“我說陪我坐坐,坐下的坐,你以為是什么”
砰
言小蹊忍無可忍,一腳將輪椅踹得往后滑。
陸時許仍沒有放手,于是她便也被這股力量帶著往后退。
唔
她倒在了陸時許的懷里,別扭地坐在了陸時許的腿上。
她尷尬得恨不得鉆進地縫。
她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幾乎彈跳而起。
她扯了扯衣擺,理了理頭發。
她的不好意思已經達到了頂峰。
陸時許道“一一,他們走了。”
“你別騙人。”
“他們真的走了。院子里就只有我和你。”
言小蹊咬唇,瞪著他,擺著一副完全不信任他的樣子。
陸時許笑意漸深。
他大概有些惡劣,常以逗她為樂,尤愛瞧她臉紅害羞卻又舍不得真的拿他怎么樣的模樣。
男人笑道“我拽著你不讓你走的時候大哥和瑾兒就都走了。放心,他們都是有眼力見的人。就算想看我的笑話,也會顧忌你。”
言小蹊似信非信,環視一周。
果然沒人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俯身,雙手撐在輪椅兩側,對著陸時許的臉,低吼道“你適可而止,陸時許”
“一一,我已經夠克制了,你還要我適可而止。”
男人嗓音低沉,每說一個字就像低音炮發出一個音節
言小蹊覺得自己的耳朵要懷孕了。
她怎么愈發招架不住這樣的陸時許了。
不
言小蹊,你不能慫。
她睜大了眼睛,一字一頓,“你、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
陸時許勾唇,將姑娘擁入懷抱。
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抗拒,道“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
“我知道我是全世界最幸運的男人。”
言小蹊
“所以,一一,能讓我的幸運繼續延續,能原諒我嗎”
“原諒你指的是什么事”
陸時許呼出一口氣,忽地換了話題,道“我餓了,先吃面吧涼了就辜負你的一番心血了。”
兩人坐在亭子里。
言小蹊替他盛了一碗面,淋上熱鹵。
瞬間,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