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蹊其實很少想象陸時許求婚的樣子。
并非是她不憧憬,只是她自認為對陸時許已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
這個男人隱忍又悶騷,鮮少將喜歡和愛掛在嘴邊。
雖然逐漸顯露出男狐貍精的氣質,但她還是覺得他的求婚不會有多新奇、露骨、奇特。
鮮花,戒指,下跪。
陸時許能有這求婚標配就已經夠了。
此刻,她站在鮮紅的旗幟下,站在筆直樹立的旗桿下,站在氣勢恢宏、化整為零的方陣前,心潮澎湃。
她沒想到陸時許會在這樣莊嚴的場合求婚。
盡管這近一個月一來她日日都盼著他求婚,可唯獨今日,她未作此想。
實在是,意外得緊。
男人身著制服,單膝跪在地上,手捧鮮花。
他熱烈又深情地注視著他的姑娘。
言小蹊忽然覺得周遭都靜止了。
她眼里只有這個男人。
她明明已經對他的眉宇發梢,對他的舉手投足,甚至對他的一些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動作了然于心了,可今日、此刻,竟覺察出不同。
今日,她本是受邀來參加“代號為q的特大跨國毒品案”的慶功儀式的。
她原不想參加,但陸時許也在受邀之列,且陸時許會在這次慶功儀式后就徹底退役。
簡而言之,他從此之后不再是國安局的特工。
那時,月光溫柔,她窩在臥室巨大的飄窗上,他抱著他,聲音比月光還溫柔,道:“阿蹊,那會是我最后一次身著軍裝,你不想看看嗎!?我想讓你看看。”
言小蹊每每回想都覺得這男人是故意的。
他故意蠱惑自己。
他知道自己貪圖男色,尤愛他的顏。
于是她應了。
明明只是來欣賞他男人的盛世美顏,卻冷不防被求婚了。
她為了配合這莊嚴肅穆的氣氛,穿了一身黑。
她不知道今日這副打扮是否適合被求婚,是否能展露出她最美好的樣子。
自然…是不能的!
她明明有那么多好看的小裙裙……
小姑娘心里就這般東想想、西想想……
陸時許就這么跪著,也不催促……
一眾制服加身的國之棟梁、民之公仆也都安靜地看著他們。
陸時許終于再次開口,聲音和那夜一樣的溫柔,道:“阿蹊,雖然從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會是我未來的妻子,一路走來也的確逐漸印證這這一點,可直到今天我正式向你求婚的這一刻,我的心依然緊張不已,為你而忐忑。
你是這樣出色的姑娘,而我,除卻這副皮囊和金錢,一無所有。偏偏好的皮囊和金錢,阿蹊自己便有。這么一想,我又有何優勢?是有拳拳報國之心,還是有凜凜然正氣?這些阿蹊也有。如果阿蹊不愿嫁給我,我又該用什么將你留下呢!?
所以,我想在此處求婚,我想在一起并肩戰斗的戰友們面前求婚。今日是我任國安局特工以來取得過的最高的成就,今日也是領導賦予我最高榮譽的時刻。阿蹊,我想告訴你,我的成就與你緊密相聯,我的榮譽與你共享。我在網上看到有個詞叫作‘高光時刻’,我想如果阿蹊能答應做我的妻子,那么這一刻就是我陸時許這輩子的高光時刻。”
嗷——
嗷嗚——
嗷嗷嗷——
嗷嗚嗷嗚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