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節這一番話說完,房陵縣令臉上瞬間比之前還要白了不少,再也無法狡辯下去了,泄氣一般的伏在地上重重磕頭:“臣有罪……”
“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給朕詳細的敘述一遍。”安武帝瞥了眼磕頭的房陵縣令,待到他磕完后直接了當開口。
房陵縣令并未因為安武帝這一句話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受到懲罰,只是不是現在罷了。
他深吸了口氣:“是……那是去年十月末的時候,臣正在府衙內處理事物,因為天色已晚,衙內大部分人都已經放班回家了,臣當時也準備回后宅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守門的衙役忽然來報,說外面有人報官,還抬來了三具死尸。”
房陵縣令深吸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日自己經歷過的場景,在聽到衙役說有人報官甚至還抬了尸體來的時候他心底當即咯噔一聲,立刻讓人將那些人帶進了府衙里面,那可是三具尸體啊,要是任由他們帶著這些尸體在街上橫沖直撞……
房陵縣令嘆了口氣沒繼續想下去,在衙役將人帶進府衙后他便立刻去見了。
房陵縣令覺得自己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見到的哪個場景的,同時也理解了為什么剛剛那衙役說話的時候身上都在發抖,因為那尸體的模樣實在是太慘了。
看到那三具尸體的慘狀以及不同尋常的死法時他確實想立刻上報到刺史府的,然而卻聽報官的人說死者三人乃是一家人。
他聽了這話后當即就認為這應該是仇殺,如此也能解釋這三具尸體的死狀為何如此凄慘了,于是他便打消了上報的念頭,開始命仵作驗尸,同時命官差在縣內查找兇手。
安武帝:“仵作驗尸結果如何?”
房陵縣令忙將當時仵作的話敘述給安武帝聽:“仵作當時說這三人身上并沒有其他傷口,所以只能是死于胸前的血窟窿,只是不能確定這血窟窿是一擊斃命,還是……先將人殺死后才將心臟挖出來的。”
房陵縣令說完這話見安武帝沒什么表情,忙又補充道:“不過仵作說從他們胸口處的傷口來看,他們的心臟應該是、是……”
“是被人徒手挖出來的。”一旁的魏善右開口替他說完了后面的話。
房陵縣令大約是沒想到魏善右也知道這件事,咽了咽口水,點點頭:“沒錯,就是大人說的那樣,是……被人徒手挖出來的。”
魏善右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光州、興州和平州三地死者上的傷痕也是這樣,就像是被人徒手挖出了心臟一般。
殿內氣氛有些沉重,半晌后安武帝才道:“沒了?”
房陵縣令立刻絞盡腦汁的回憶,生怕自己有落下的地方:“仵作還說尸體應該是死了至少五六日了,然后……然后……”
然后應該真沒什么了。
房陵縣令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不敢抬頭,生怕安武帝一生氣就把他拉出去砍了。
好在安武帝還沒那么殘暴。
鄭丞相:“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了么?”
房陵縣令聞言有些想哭,他幾乎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哪還有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報官的人是誰?是死者的其他親人?”鄭丞相見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了,便開口問了起來。
房陵縣令愣了下,趕忙仔細的回憶起來:“好像是死者的弟弟……”這話說完房陵縣令忽然愣住了,緊接著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
鄭丞相:“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