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凝重地點頭,語氣擲地有聲。
“殿下放心!今年我又增調了三千精兵到臥龍嶺附近巡邏布防,里三層外三層守得跟鐵桶似的,保證連只飛鳥都別想隨便闖進去!”
朱棣緩緩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回偽造錢幣那事,到手的五十一萬兩白銀,正好全投到軍器監去,讓他們接著開足馬力造武器。”
他眉頭微蹙,語氣添了幾分凝重。
“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應天那邊的大炮,真不知道他們暗地里造了多少,那玩意兒的威力,可不是火槍能比的。”
他看向張玉,沉聲道。
“張玉,你給我好好琢磨琢磨,這大炮該怎么對付,咱們眼下造不出來,也只能另想破局的法子了。”
張玉抱拳躬身,語氣篤定。
“殿下放心,對付大炮的防御法子,屬下心里已有個大致輪廓,只是還需再細細完善一番,定能想出妥當對策。”
朱棣嗯了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惋惜。
“可惜假幣那攤子事被端了底,朱雄英這小子下手真是快準狠,我先前還真是低估了他。”
“爹。”
一旁的朱高煦忽然開了口。
“上次我按您的吩咐去聯系孛斤帖木兒,故意跟他透風說北平防御薄弱,想引他來犯。”
他撇了撇嘴,帶著幾分不耐。
“可這老小子算是學精了,先前吃了幾次虧,說什么也不肯再信,硬是按兵不動。”
朱棣聞言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看來他連自己安插在北平的內奸都信不過了。”
“也罷,既然留著沒用,反倒礙眼,就把蒙古人安插的那些內奸一并處理干凈吧。”
他看向朱高煦,吩咐道。
“你去讓紀綱動手,辦得干凈些。”
“是!”
朱高煦沉聲應道,躬身領命。
這幾年,北平境內悄悄混進來不少草原派來的內奸,朱棣一直沒動他們。
他故意留著這些人,便是想借他們的嘴,給孛斤帖木兒傳遞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時而透露點“防御空虛”的假象,時而泄點“糧草短缺”的假訊,把那蒙古首領耍得團團轉。
朱高煦說的聯系孛斤帖木兒,說到底也不過是利用這些內奸做傳聲筒罷了。
他朱棣是誰?
大明燕王!
太祖皇帝朱元璋的親兒子!
身份何等尊貴?
怎會真的屈尊去跟一個蒙古部落首領談合作?
那豈不是自降身份,落人口實?
如今這些內奸既沒了利用價值,留著反倒可能走漏風聲,自然要處理得干干凈凈,絕不能留下半點痕跡。
朱高煦走后沒多久,一個穿著短打的漢子低著頭,腳步輕緩地走到姚廣孝身邊,湊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一直閉目養神般沒什么表情的姚廣孝,聞言眼皮猛地一跳,臉色竟難得地變了變。
他抬眼看向那漢子,語氣里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驚訝。
“當真?!”
“當真!”
漢子肯定地點頭,聲音壓得更低了。
朱棣見狀,不由好奇地看向了姚廣孝。
“廣孝,出什么事了?”
姚廣孝臉上忽然綻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轉向朱棣道。
“殿下,這些日子咱們費盡心思找唐賽兒都沒頭緒,如今倒是有法子能讓她自己露面了。”
“哦?啥辦法?”
朱棣頓時來了興致。
姚廣孝緩緩道。
“咱們的人在山東查到了一個曾收養過唐賽兒的婦人,如今已經把人帶到北平了。”
朱棣聞言笑了起來,指尖在案幾上輕輕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