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崔東山聽著陳平安的反問,他想了想后,哈哈笑了笑,擺了擺手,表示不聊這個話題,不聊這個話題。
緊接著,崔東山便開始和陳平安下起了棋來。
同時崔東山也是聊起了一些瑣事,比如說在陳平安離開后,驪珠小鎮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隨著各地修士紛至沓來,小鎮熱鬧非凡,眾人的錢袋子也漸漸鼓了起來。
如今的小鎮,新開了不少飯莊、酒家,就連花街柳巷也多冒出一兩家。
說起來稀奇,其中有一處花街柳巷,竟與陳平安的魯菜館同在一條巷子里。
崔東山一邊落子,一邊和陳平安閑扯著。
那些關于學問、修行的深度問題,崔東山竟絲毫不提。
或許是少年心性的本能作祟,又或許是他隱隱察覺到陳平安身上的不同。
看著嬉皮笑臉的少年崔東山,也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在一旁默默端茶倒水的謝謝,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滿是驚訝。
她敏銳地察覺到崔東山,似乎在刻意避諱著什么。
崔東山可是國師啊,他究竟是什么讓他如此反常?
正當謝邂暗自揣測時,棋局已然分出勝負。
不出意外,陳平安穩穩勝出。
崔東山見狀,隨手將棋盤打亂,連連擺手道。
“不和你下了,越下越覺得你身上有那齊靜春的影子,頭疼頭疼,罷了罷了!”
陳平安聞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話鋒一轉,居然說了一些帶有意味深長的話。
“崔東山,你如果真的想要拜我為師,我會對你進行一些約束,你不能僅憑自己的喜好行事,我也會加以限制。”
崔東山眼神一瞇:“如何限制?”
陳平安嘴角微勾,壓低聲音道:“比如,你不能有殺某些人的想法,即使不動手,有這個想法也不行。”
崔東山略微思索,沉聲道:“你說的是誰?你知道我要殺誰?”
陳平安指向車外的李寶瓶:“你,不可對她動手。”
陳平安說到這里,目光直視崔東山。
崔東山的心莫名地跳快了一些。
在崔東山看來,他確實要殺李寶瓶。
其中的原因,和陳平安知道的差不多。
最根本的原因是,崔東山沒有完全繼承崔瀺的全部記憶。
他不了解崔瀺的深層計劃,所以常以少年心性處理事情。
而少年的心性,往往講究的是快意恩仇。
崔東山認為齊靜春選擇李寶瓶作為傳人,不符合他對文脈傳承的設想,會打亂他的布局。
在他看來,正是李寶瓶的出現,才讓他在與齊靜春的“對局”中滿盤皆輸。
他的心中怎能不恨?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崔東山對齊靜春選擇一個女子作為唯一傳人,感到不滿。
在他的觀念里,女子在修行和傳承文脈方面不如男子,認為李寶瓶難以承擔傳承儒家大道的重任,因此對她產生了殺意。
此時。
崔東山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陳平安,你說什么呢?李寶瓶那么可愛,我怎么會對她動手?”
陳平安意味深長地看著崔東山,搖頭道:“希望如此吧,否則,你會付出代價。”
崔東山眼神瞇了瞇,試探道:“什么代價?”
陳平安再次短暫沉默。
有些事情,他不想按照既定的路線走,
比如說那兩道劍氣“洗頭”
當然,現在可以說是三道,畢竟白莽那一道陳平安沒用。
可即使如此,直接用劍氣對付崔東山,太過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