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搖搖頭:“我可不喜歡打架,做個文明人多好啊。”
黃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也是一位劍修,應向劍術高者拔劍,這般猥瑣可不是習劍人的風格。”
陳平安反問:“誰說練劍非要打打殺殺,劍修道路千萬條,不一定非要以殺證道,向劍術高者正道。”
黃河聽到這話略微沉默,片刻后點頭:“好吧,說出你想對我說的話。”
陳平安沒有猶豫,看了一眼蘇稼,再次開口:“你如此針對蘇稼,無非兩個原因。”
“第一,劉灞橋對蘇稼有情,你想斷了他的念頭。”
“第二,你想借此打壓正陽山,畢竟你們是世仇。”
黃河坦然點頭:“對,確實就這兩個原因。”
陳平安繼續道:“從理性和門派仇怨看,你沒錯,戰場交鋒,無關男女,輸了便是輸了,無需憐憫。”
“但你這般做,從一定意義上來講,會讓劉灞橋的愧疚心更重。”
“劉灞橋會想,正因他的喜歡,你才如此羞辱蘇稼。”
黃河聽后眉頭緊鎖,片刻后承認:“確實有這層顧慮,但世上哪有兩全法?時間總能沖淡一切,師弟心中縱有結,總有一天會看開。”
“何況劉灞橋很欣賞你——讓他欣賞的人照顧心上人,他至少會放心,蘇稼在你身邊若能幸福,也能讓他解脫。”
陳平安先是一怔,隨即豎起大拇指:“你這純粹的劍修,對待感情的方式真是讓我開眼。”
黃河淡然道:“你直接說我七竅通了六竅,對感情一竅不通,豈不更直接?”
陳平安笑道:“確實可以這么說,你處置事情就像用劍,認定對的事,便直來直往,一劍切入。”
黃河點頭:“正是如此,接下來呢?”
陳平安思索片刻:“你怎就肯定我能給蘇稼幸福?”
黃河:“我信師弟的人品,他能看上你,便說明你人品不差。”
陳平安:“好,這個問題先到此結束。”
陳平安接著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該討論一下自身的安危,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一個防止偷聽的結界。”
黃河聞言,腳尖輕輕一點地面,瞬間一道劍氣形成的屏障,立即將他、陳平安甚至是蘇稼,全部包裹了起來。
陳平安沒有任何遲疑,立即開口:“我、黃河還有劉灞橋三人,被蘇稼的師父牽扯到了姻緣線。”
“姻緣線的最終目的,是影響東寶瓶洲的劍道氣運。”
“而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恰巧是中了某些人的圈套,所以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我們不可避免,但是以后的事情可以做出一些調整。”
“而我想要做的呢便是讓蘇稼重拾道心,所以還請你不要再做這方面的干涉,我將蘇稼帶走,也不要再提什么嫁不嫁人的事情,如何?”
陳平安的話音剛落,這道結界“轟”的一聲猛然破碎。
很明顯,有些人想要偷聽。
不過此時陳平安已說完所有內容,而結界破碎前,始終有著良好的隔音效果。
黃河聽后狠狠皺眉,片刻后點頭: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陳平安點頭:“那這蘇稼,我就帶走了?”
黃河略作思索,隨即搖頭:“不可。”
陳平安皺眉:“為何?”
黃河沉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我做事有我的風格。”
“蘇稼,你要么嫁,要么死,我也可以讓她嫁給別人,但這樣師弟心中的愧疚會更多,所以,你最好娶了她。”
陳平安道:“你這是油鹽不進了?”
黃河點頭:“也不能說是油鹽不進,只是我堅持我的道。”
“更何況我也有我的計劃,劍修那就要一往無前,對方要是有陰謀,來便是了,我接著。”
蘇稼直接開口:“黃河,你可以殺了我,但不可以這般辱我。”
黃河冷笑一聲:“手下敗將,命是我的,我讓你活命,那是我的仁慈,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