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十幾日眨眼便過。
是日,天色有些昏暗,烏云蔽日。
宋賢盤坐在魚躍峰頂的八卦陣內,天地間的靈氣化作實質的煙霧一般繚繞在周圍。
遠處,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現出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負責比試選拔的霍元。
此次宋賢申請筑基,亦是由他護法。
“宋道友,此峰已經戒嚴,不會有人打攪,你隨時可以開始。”
“多謝前輩。”
霍元沒有再說什么,身形一閃,已離了此間。
宋賢心下仍有些緊張,他深呼了幾口氣,閉上雙目,調整著呼吸,將心頭雜念摒除。
好一會兒,他心緒安寧下來,這才從手中翻出筑基丹,沒有多猶豫,便一口吞服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順著喉腸入腹。
霎時間,一股強大澎湃的靈氣充斥全身,那靈氣狂暴無比,在他體內橫沖直撞,似要破體而出。
宋賢忍著痛楚,按照修行法門,控制體內狂暴的靈氣,使之沿著周身經脈流轉,將其煉化。
隨著體內的靈氣慢慢被煉化,融入靈海穴,他只覺全身暖洋洋的,如登仙境一般,十分舒適。
但他并沒有沉浸在這舒適體感里,他十分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
此時,天地間的靈氣仿佛被吸引,大量的靈力涌動匯聚,形成一個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向著他蜂擁而來。
大量天地靈氣蜂擁入體內,那些狂暴的靈力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好似無數螞蟻在啃食著他的血肉。
他咬緊著牙關,催動著體內靈氣流轉,以抗衡這種狂暴入侵的天地靈力。
與此同時,他也在煉化著這些涌入的靈氣。
可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靈氣匯涌,源源不斷朝他身體撲涌而去,宋賢已感覺撐不住了,仿佛身體就要爆炸般。
現在若是停止筑基進程,只需按修行法門操控靈氣按另一種周天形式運轉,即與煉化靈氣相反的經脈逆行流傳,就能排出這些吸入體內的天地靈氣。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他必然會喪失許多已煉化的靈氣,導致修為暴跌。
蓋因筑基丹的影響,使他靈海穴中靈氣與涌入的天地靈氣已彼此糾纏,互為一體,此時排出天地靈氣的話,必然會影響已煉化的靈氣與之一道排出體外。
已經到了這一步,此時放棄不僅功虧一簣,還會修為暴跌。
宋賢只得咬牙堅持,拼命的吸收煉化著瘋狂而來的靈氣。
若有外人在場,近距離觀察下,必會被他這副猙獰的模樣嚇住。
只見他全身青筋暴起,面目猙獰的五官都扭曲了,身體表層肌膚微微鼓起,仿佛膨脹了一半。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如雨一般滑落,整個人不自覺的顫抖。
顯然,他已經快到身體的極限。
此刻,外間的諸多靈氣漩渦或已消散,或已相互吞噬,只剩下最后一個巨大漩渦,內里靈氣化作肉眼可見濃稠的煙霧,朝著他撲涌。
遠遠望去,宋賢整個身影都被濃厚的云霧纏繞著,仿佛端坐在云層之中。
山峰之外,蘇芷柔望著盤坐在山頂道場上的宋賢,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拳緊緊握著,咬著嘴唇,全身肌肉僵硬,甚至牙齒已咬破唇瓣,流出鮮血都渾然不知。
張寧遠和余廉站在她身后,也是十分緊張,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宋賢拼命的煉化著體內靈氣,意識卻越來越模糊,只是本能的在操控著體內靈氣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