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西城,珞珈山,寬廣明亮的廳室內,鐘文遠自外而入,行了一禮:“掌教。”
宋賢望著他須發皆白已有些佝僂的身體,心緒有些復雜。
看這樣子,他光景恐怕已經不多了,尤其這幾年,他蒼老的十分明顯,臉上皺紋橫生。
鐘文遠雖然也有自己的問題,但他性格老成持重,為人謹慎,最主要的是對宗門忠心耿耿,可謂鞠躬盡瘁。
很多事情上,宋賢其實還蠻倚仗他的。
宗門內已沒有比他更適合的內閣首席了,下任該由誰繼任,還真是個問題。
林子祥雖然資格、威望都夠,但他私心過重。
蘇芷柔則完全不適合操持這些事務,她就算擔任了這職務,也是個空架子。
何況她資歷本就比不上林子祥。
張寧遠、陸元倒還合適,只是修為低,論資排輩也輪不上。
沒理由讓他們越過林子祥擔任此職。
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掌教召我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聽說文遠師兄近來身體不大好,沒什么要緊吧!”
鐘文遠猛然咳嗽了兩聲:“還是上次筑基失敗,傷及靈海穴落下的老毛病,只是近幾年越發嚴重了,倒并無大礙。”
“我這里有一顆治療內傷的二階丹藥,你拿去,對身體應該有點好處。”宋賢手中一翻,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
“多謝掌教。”鐘文遠也沒有客套推辭,伸手接過了盒子。
“文遠師兄,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要聽聽你的看法。”
“掌教請吩咐。”
“你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實在不忍心你繼續操勞,不過目前宗門內,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合適人選可以勝任內閣首席位置,所以目前還是得辛苦你些。只是,將來,你百年之后,由誰繼任此職。文遠師兄,你可想過此事?”
鐘文遠低著頭,又咳了兩聲:“掌教才是宗門的擎天一柱,內閣首席不過是打下手的角色,只要掌教在,宗門就不會出問題,所以無論誰任職都可以。”
“文遠師兄不必妄自菲薄,沒有你數十年如一日的辛勞,也沒有宗門的今日。內閣首席這個位置對宗門而言至關重要,若所托非人,于宗門危害甚大。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百年之后,誰能接替你的位置。”
鐘文遠抬起頭,神色十分鄭重:“既然掌教相詢,那我就直言不諱了,將來內閣首席之位自非林師弟莫屬。林師弟本是內閣次席,又已突然筑基境,無論修為、資歷、威望,在宗門無人能及。照理,我這內閣首席之位現在都該讓賢。”
宋賢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子祥師兄無論資歷、威望確實是不二之選,不過…”
“掌教莫非還有什么顧慮?”鐘文遠見他樣子,知曉他有不方便明說的話。
“這里沒外人,我就直說了。子祥師兄向來專心修行,不操心俗務,對宗門事務也不夠精通,另外他身邊那些人,也都非賢良之輩,這是我所擔心的。譬如之前的田啟、曹啟源、嚴寬等人,子祥師兄若是重用了這等人,那宗門還能好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