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朗星稀,永寧城,燈火通明的屋室內,明月宗掌教徐卓軒和大長老聶良正商議著對華元宗山門的圍攻之策,一名弟子悄無聲息來到了外間,躬身行禮:“稟掌教,御獸宗來人了,要立刻見您。”
“是誰?人在何處?”徐卓軒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御獸宗此時派人到營帳找他,顯然不是一個好信號。
“他自言林敞,現已在營陣外等候。”
林敞,那是內閣首席王玄的親信,曾擔任過其隨從弟子,而王玄又是洪浩然徒兒,毫無疑問,其必然是王玄派來的。
徐卓軒立馬派了聶良去迎接,很快,人便來到了室內。
“徐前輩,冒昧叨擾了。”林敞行了一禮。
“林道友不必多禮,請坐。實在沒想到道友會在此時拜訪,未及遠迎,望勿見怪。”徐卓軒面帶微笑。
“實不相瞞,我此來是奉了王玄師叔之命,有事與貴宗商議。”
徐卓軒斂容正色:“王道友有何指教,請示下。”
“不敢當,王師叔已經聽說貴宗攻打華元宗山門失利一事,特派我來了解情況,不知貴宗傷亡如何?”
“多謝王道友掛念,敝宗傷亡很小,不足掛齒。”聽聞此言,徐卓軒已知曉其意,之所以問傷亡,無非是為勸和做鋪墊,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愁苦起來。
他早有預料,若遲遲攻不下華元宗山門,御獸宗必會插手調停,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由此可見,御獸宗內部對此事反對的聲音不小。
林敞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模樣:“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林道友有話請直言。”
“那我就直說了。這華元宗雖說當年背叛過本宗,不過那都是陳年舊事,已經翻篇了。華元宗現在每年依舊給本宗繳納稅供,包括本宗和他們的合作產業也有不少,這樣僵持下去,不是個事兒,不僅對你們宗派發展不利,而且會影響到本宗的產業。”
“據我所知,貴宗此次攻打華元宗山門并沒占到什么便宜,即使再來一次,結果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改變,只是徒增傷亡。”
“貴宗如果需要和談,本宗愿意出面,可以為你們爭取個好一點的價碼。不知徐前輩意下如何?”
徐卓軒并未正面回答:“這是王道友的意思,還是?”
林敞笑了笑:“我算什么東西,怎敢插手貴宗和華元宗的事情,這當然王師叔的意思了。王師叔其實也很難做,為這事,宗門已經討論幾次了,有人甚至將矛頭對準了王師叔。”
“是不是華元宗有派人和貴宗聯系?”
“不瞞徐前輩,從一開始,華元宗就有請本宗出面,宗門里一些人是反對此事的,只不過被王師叔壓下來了。其實華元宗說什么做什么不重要,主要現在戰事僵持,宗門里有些人就又提了此事。”
徐卓軒默然不語,室內頓時陷入了沉默中。
王玄乃是洪浩然徒兒,他提出和談方案,即使不是洪浩然之意,也是得到了默許的,林敞嘴上說的雖然客氣,但如果拒絕的話,惹怒王玄,御獸宗可能直接強勢介入,甚至會偏向華元宗,到時搞不好真正白忙活一場。
“林道友,能不能再給我們點時間。”知曉徐卓軒為難,不好回答,一直旁觀的聶良終于開口。
“我只是個傳話的,沒權力做決定。”林敞雖然回答了,目光一直望著徐卓軒,顯然是在等他的答復。
“請轉告王道友,再給我們點時間。”徐卓軒神色鄭重。
“好,我會將話帶給王師叔的,徐前輩能否給王師叔個準確時間,到底是多久?”
聶良皺起了眉頭,林敞之前的話一直非常客氣,可拒絕了和談后,這話立馬就有了壓迫的意味。
“今年之內,如果本宗拿不下華云宗山門,愿與他們和談。”
林敞伸出了三根手指,語氣十分的強硬,仿佛上位者在給下位者傳達指令:“三個月。”
“王師叔最多再給你們三個月時間,如果還搞不定,本宗就要介入。不過到時候就沒有和談了,你們必須無條件退回虎門城。”
徐卓軒和聶良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已猜到拒絕王玄的和談,駁了他面子,肯定會有代價,只是沒想他會如此強勢。
要么立刻接受和談,要么一無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