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賢默然無語。
這是第一次,林子祥情緒如此激動的向他質問,自從他上任掌教以來,宗門內從來沒有人這么和他說話。
這么多年,兩人也有過不合,但沒有像現在這樣撕破臉皮的對簿公堂。
林子祥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卻無言以對。
大殿內霎時陷入一片沉默,林子祥怒吼過后,呼吸急促的喘了口氣,顯然,這番話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
“子祥師兄想要我怎么辦?要我立刻向明月宗宣戰?還是要我換掉蕭靈外務殿主位置?好,我換了她,你說吧!換誰上?”
短暫沉默過后,宋賢開口了,話語中帶了些情緒,他心里也有了幾分氣,面色不大好看。
林子祥并未答話,殿內再次陷入沉默,氣氛有些微妙,兩人都沒再看對方,目光各自望著他處。
“范師弟的事,掌教自己決定吧!我告辭了。”好一會兒,林子祥站起了身,大步向外走去。
望著他離去背影,宋賢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深深嘆了口氣。
修行難,做人難,做掌教更難。
他雖然在宗門內威望無二,但也不能做到事事順心如意。
宗門內很多事情,不是靠威望和實力就能完全解決的。
好一會兒,他起身離了議事殿,回到了府宅,派人喚來了蘇芷柔。
不多時,她就來到了內院屋室,她雖任宗門長老職務,但平素并不過問宗門事務,宗門議事也幾乎不參加,因兩人特殊關系,宗門其他人都知這點,都習以為常。
“夫君這是怎么了?”蘇芷柔推門而入,見宋賢面色異常,在他旁邊坐了下去。
“今天議事時,為范成之事,子祥師兄和蕭靈針鋒相對,鬧得很難看。議事結束后,他又跟我爭吵。”
“啊?他敢跟夫君爭吵?”蘇芷柔一臉不可置信,因這種事情從來沒發生過,即使是鐘文遠,最多也就不同意見爭辯,不會鬧到吵架地步。
“我也想不到,他今天情緒會這么激動。也是話趕話,趕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宋賢遂將事情復述了一遍,蘇芷柔柳眉緊蹙,有些憤憤不平:“他怎么這么說話,也太過分了點,仗著自己資歷老,無法無天了。”
宋賢搖了搖頭:“你也別光說他,蕭靈也是不知分寸,范成師弟什么人,當年孤子峰時期的老人,這又不明不白的被人殺害。她一口一個煉氣弟子、煉氣弟子的,子祥師兄聽著能不窩火嗎?”
“莫說他了,余廉、子辰師弟面色也都不好看,只是沒有發作。”
“找你來,不是要你做判官的,你去找蕭靈談談吧!”
蘇芷柔不樂意撇了撇嘴:“夫君要我跟她談什么?”
“當然是勸解了,難道要你去幫她吵架?本來她們就互不對付,今天又吵的這么厲害,不勸解一下,以后越鬧越兇,水火不容,那宗門還能辦什么事?另外,你好言跟她說說,叫她注意點,平素讓著點子祥師兄,至少不要在大庭廣眾下搞得這么難看。”
“那林子祥都這樣了,夫君怎么不說他,光說靈兒妹妹。”
宋賢眉頭皺起:“子祥師兄是宗門長老,這么多年為宗門做了多少?無論是功勞還是論資排輩,她一個后入宗門的弟子多謙讓些不是應該的嗎?她不謙讓,難道要讓子祥師兄謙讓她,這成何體統。”
聽他語氣中已有些不悅,蘇芷柔連忙應道:“行,行。我跟她說就是了,怎么還生氣了?”
“你以后也注意避點嫌,她自己的事讓她自己解決,不要再插手幫她,影響不好。今天子祥師兄那話,意思不就是說我們在給她撐腰嗎?”
“知道了。那我現在去了。”蘇芷柔見他越說越不快,為免他為此事傷神,起身離了此間。
不多時,她便來到一座巍峨府宅前,遁光方落下,內里便有人迎了出來,向她恭敬行禮:“見過蘇師叔,不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