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達心下一個激靈,面上卻是努力不動聲色:“我不明白,吳師叔何出此言。”
“你自己看吧!”魁梧漢子將卷宗扔在了他跟前,張天達接過卷宗翻閱了幾眼,心中雖越發緊張,但面色卻仍是保持著平靜。
因為他心里早有預期,為此次筑基,他幾乎是孤注一擲,蓋因上次筑基時,他已將身家全部掏空,實在拿不出靈石來購買筑基丹了。
以他在宗門的收入,等他賺到筑基丹時,少說得二三十年,他沒有那么多時間虛耗。
因負責宗門對邊西城情報事務,他得知渾元宗范成不久前在邊西城坊市買下一顆筑基丹,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此人身上,利用宗門安插在渾元宗的細作,將范成騙到了虎門城伏擊。
他當然有想過事情敗露的風險,但這個機會他不能不把握,否則真等二三十年后攢夠筑基丹費用,彼時他年老體衰,筑基成功率更低,別說中途出個什么意外了,尤其是如今局勢不穩定,更需盡快筑基。
作為負責情報的弟子,他亦知曉乾清宗在南漢郡戰敗的消息,這意味著西蜀郡很可能會遭到叛軍攻擊,這就更堅定了他必須盡快筑基的決心。
當他順利將范成殺死后,他就想過有這么一天,蓋因當時動靜不小,難免會有路過修士目睹,特別是他還驅使了銀背螳螂參戰。
況范成也不是什么無名小卒,其是渾元宗人事殿副殿主,渾元宗必然會展開調查,能鎖定上他也是意料之中事情。
他早已在腦海中反復推演過此事,他知道宗門不可能將他交給渾元宗,但會不會私下處置他就不一定了。
宗門和渾元宗關系并不好,上次攻打永寧城,渾元宗橫插一腳,讓宗門高層對渾元宗深深記恨,這是他的底氣之一。
其次,他筑基有望,離煉氣大圓滿只有一步之遙,這是他的底氣之二。
再者,雖然線索指向明顯,但他當時全程都帶著面罩,只要死不承認,沒有確鑿證據,宗門應該不會只聽渾元宗一面之緣就處置他,只是他底氣之三。
為防止渾元宗私下報復,此事過后,他就向宗門申請了筑基準備,放下了俗務,整日修行,再也沒有離開了山門。
“你還有什么話說?那銀背螳螂不是你的靈獸嗎?”
“天下有銀背螳螂靈獸的修士不知凡幾,就憑看到一只銀色螳螂和一條黑色蟒蛇戰斗,渾元宗憑什么就認定是我殺了那個范成,豈不荒謬。再者,這都是渾元宗的一面之詞,還請吳師叔不要聽信這子虛烏有的誣陷。”
張天達放下手中卷宗,臉不紅氣不喘的平靜回應。
魁梧漢子冷哼了一聲:“那徐心雨呢?你怎么解釋?他是不是你負責安插在渾元宗的細作?現在失蹤了,他人到哪去了?”
“徐心雨的失蹤和我沒有關系。”張心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就是不承認。
此事他想的很明白,不管怎么樣,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那就糟了。
宗門雖不會將他交給渾元宗處置,但一定會追究他的責任,不說別的,就光是他為一己之私,動用宗門潛伏細作,致使其暴露行為,宗門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是印有渾元宗掌教宋賢神識烙印的玉簡,此事沒人敢瞞,必然要匯報給掌教,到時掌教或許會親自過問。張師弟,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硬抗到底?你現在如實告訴我,我幫你說說情,或可網開一面。”
張心達目光閃爍,喉嚨滾動了幾下:“范成之事與我無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