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拜見掌教。”船頭之上,一身紫衣的洪浩然負手而立,遙望著大陣,趙伯濤趕忙彎下身子低著腦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你們為何撤出陣內?”洪浩然沒有回頭,聲音平淡,卻自有一番難以言說的威嚴。
原本已經松了口氣的趙伯濤聽此質問,立刻緊張了起來,他低著腦袋,保持著躬身行禮姿勢,暗自吞了吞口水。
“弟子原按計劃前進,不料遭遇慕容家金丹修士慕容海率敵軍伏擊,弟子等應付陣法禁制,體內靈力已消耗不少,隊伍眾人看敵軍金丹修士出動,立時亂了陣腳,紛紛逃離大陣。弟子令不能止,為免更大傷亡,只能下令先撤出大陣。”
“你部三千人都撤到陣外了嗎?”洪浩然聲音依舊古井無波。
“當時整個隊伍都四下逃竄,弟子也沒能注意到究竟有多少人撤了出去。弟子離開大陣后,在外面等候了一陣,重新召集了逃散的人員,其中本宗大部分弟子都已安全撤離。之后弟子就受到傳召,后續還有多少人陸續撤離,弟子并不知曉。”
他話音方落,只見一道遁光激射而至,來到靈船上,現出一名身著御獸宗服飾的魁梧大漢身形,其快步行至船頭,向洪浩然躬身行禮。
“稟掌教,第二大隊所有人現皆已撤至大陣外,據弟子了解,他們是遭遇到慕容海率領的敵軍攻擊,所以才撤退。”
男子說到這里,微微頓了一下,目光瞥了眼趙伯濤:“不過,據第二大隊修士所言,在趙師弟下達撤退命令后,渾元宗宋賢依然領著其宗派弟子殊死抵抗,并且成功擊退了慕容海。”
“直到敵軍修士都狼狽逃回山門,宋賢才領著其宗派弟子從容撤出大陣,現第二大隊所有人都已在大陣東面集結,等候宗門下一步指示。”
趙伯濤躬著身子,目光垂地,聽聞此言,手掌握拳,面色微白,額頭已凝出微不可查的汗珠。
聽聞魁梧漢子的匯稟,洪浩然并未言語,船頭之上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其身后幾名筑基修士目光皆有意無意的望向趙伯濤。
“既然第二大隊面對的敵軍反擊攻勢已被擊退,那就不必派人增援了。趙伯濤,你立刻返回第二大隊,繼續領你部修士攻入大陣。”
“是,弟子遵命。”趙伯濤如聞大赦,立馬抬起了頭,聲如洪鐘的應了聲是,又目光凌厲的看了眼旁邊魁梧大漢,隨即離開了靈船。
洪浩然接著又下了幾道命令,船頭上眾人紛紛領命而去。
“趙伯濤不經請示,沒有得到允準便逃離大陣,這種臨陣脫逃的行徑,掌教為何還令他領第二大隊攻陣?我認為換個人更好。”待眾人離去后,宋仲平緩緩開口。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此時若處罰他無益,當務之急是拿下這里,其他事以后再說。現在多給他一個機會,他必會珍惜,定效死力。何況第二大隊只是佯攻,用以分散陣法禁制之威,牽制慕容家人手,本也不指望他們能攻到大陣防衛光幕前。”
………………
慕容家山門內,慕容海已回到陣壇處,慕容騰和慕容云以及另外一名金丹修士彭宣已在等候。
見慕容騰目光望來,慕容海心中既羞又慚,他知道慕容騰肯定已經通過陣盤將方才雙方戰斗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迎著其目光,仿佛在受拷問一般。
他一個金丹修士,面對一個筑基修士,手段盡出竟還束手無策,這種事落到別人身上,他也難免心底小覷。
可想而知,此刻的慕容騰是如何看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