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門口總歸不像話,楊惜君拉著陳無是的衣袖,對陳于修說到:“老爺,回府說話吧。”
陳于修點了點頭,陳無是也在楊惜君的拉扯之下,進了陳府。
陳府內部的富貴繁華比陳無是之前的猜想還要夸張,光是陳無是見到的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仆從丫鬟,都有近一百號人。
在楊惜君的帶領之下,幾人來到了正廳。
陳于修坐在主位,端起一旁桌案上剛沏好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楊惜君則拉著陳無是坐在一旁,一雙手抓著他的胳膊摸摸按按,嘴上不停說著:“瘦了,瘦了,我兒去江南一趟可受苦了……”
陳無是坐得筆直,身體有些僵硬,但又不知該如何拒絕楊惜君的好意。
而陳于修也是自顧自地喝著茶,也不說話。
在一片安靜中,陳于修終于放下了茶杯,抬頭看向了陳無是。
“現在你也懂事了,明日和我一道,去吏部尚書家賠禮道歉。”
陳無是一怔,賠禮,道歉?發生了什么,為何要賠禮道歉?
他仔細地在記憶中尋找,卻沒發現一絲一毫的不對。
見他這副模樣,陳于修面色一肅,沉聲道:“怎么,你還不認錯?”
陳無是無奈之下,開口解釋道:“許是之前受傷損了記憶,我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之前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傷?”楊惜君面色一白,忙拉著陳無是的手,急聲道:“快讓為娘看看,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
還未等陳無是回答,楊惜君又轉頭埋怨地看了陳于修一眼:“老爺,妾身曾說別讓無是跟著你去江南,你非要帶上他,這可倒好,若是傷了我兒性命,我也不活了……”
說著她又要流眼淚。
陳于修與陳無是視線交錯,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你……我沒有大礙,傷口也已經愈合了,放心吧,而且……這次受傷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陳無是嘗試了許久,那聲娘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便囫圇了過去。
“哼,不帶他去江南,我若不帶他去江南,只怕他會強行將常大人的女兒搶回來!”陳于修長身而起,居高臨下地看著陳無是與楊惜君,“此事無需多言,明日與我去吏部尚書家賠禮!”
陳于修這樣一提,陳無是的腦子里終于閃過了一個女子的面容。
他想起來了……
那是吏部尚書常愈之女,名滿京城的才女常相守。
說起來,之前那位“陳無是”雖然脾性乖張,但并不是好色之徒,十幾年來從未見他對哪家女子動過心思,唯獨前段時間,陳無是天天跑到吏部尚書府前,傻子一樣地大聲呼喊常相守的名字,更是做出過強闖尚書府這樣的蠢事。
吏部尚書常愈剛正不阿,兩袖清風,被世人視為清流領袖,怎能容忍陳無是這個奸臣之子壞自己女兒名聲?
一怒之下常愈將陳無是告到了明永皇帝面前,后來還是陳于修求情,明永皇帝才以陳無是年紀尚小為由,不加處罰,令陳于修多加管教收場。
這也是陳于修下江南時一定要帶上陳無是的原因之一。
明白緣由后,陳無是腦袋有些疼,從記憶中,他明白了“陳無是”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去喊常相守的名字,那蠢貨根本就是被人設計,打賭輸了才那樣做的。
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幾個京城官二代,全都將他當笑話在看。
不過,既然“陳無是”已死,那些人,他也不打算再去接觸和追究了,但如果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話,那就是另外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