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不傻,”杜文籍收斂起了笑意,看向廳中眾人,“陳于修握有證據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已死之人,當盡快割舍,陛下此舉,一為鏟除心患,二為扶持陳于修上位,一個刑部尚書……已經能為陛下做很多事了。”
“那陳于修,怎么還不死!”薛繹心冷聲道,“雖知陛下早晚會殺了他,但一想到他還能張揚一段時日,本官便心中難耐。”
“繹心,你為何對刑部,對陳于修有那般大的敵意?”杜文籍忽然問到。
薛繹心一怔,隨即搖了搖頭,說到:“左相明鑒,卑職不是為自己所恨,而是為我寧國百姓所恨,此人切切實實是一個不分黑白,不明對錯的佞臣。”
“說起來,那陳于修的兒子,如今不是在你大理寺當職嗎?”沈尋隱問到。
薛繹心點了點頭:“確有此事,一紈绔子弟罷了,不值一提。”
杜文籍淡淡一笑,說道:“陛下可不會下一招閑棋,他既然賜大理寺評事一職給陳于修之子,必有其用意,繹心,你可要小心,日后這大理寺卿之位說不定就不保了。”
薛繹心哈哈一笑,根本沒當回事,其他人也覺得杜文籍是在說笑,彼此談笑幾句后,話題又轉向了另一邊。
“左相,卑職聽聞,左相請了陳于修明日來養德飯莊私宴?”
沈尋隱疑惑地問。
杜文籍點了點頭,說到:“陳于修如今與太子水火不容,他明日若肯來,本相便教他一招。”
“左相,為何要幫那陳于修?此人這幾年甘當陛下鷹犬,已經壞了不少好事,他若失勢,刑部尚書的空缺也出來了,我們去爭那尚書之位,豈不更妙?”
沈尋隱這個看法,令在場其他人也頻頻點頭。
但這次,杜文籍卻沒有再做解釋。
陳于修算什么?
一條狗罷了。
比起宰一條狗,杜文籍更大的愿望,自然是除掉太子這個藏得極深的禍患……
李文和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什么杜文籍不會對他的誠意有所回應。
杜文籍輕笑道:“不談此事,今日,林嶼森死了,空出的京兆尹一職,還是值得爭上一爭的,你們可有什么好人選?”
聽杜文籍談到這件事,薛繹心忽然起身說到:“左相,卑職有一表兄,名喚薛守仁,現為大同知府,他對左相向往已久,只是不得門路,一直無緣入左相眼中。”
杜文籍食指在桌案上輕敲,微微點頭:“嗯……”
薛繹心眼中閃過一絲熱切,忙謝到:“謝左相提拔!”
鄭圖南忽然說到:“說來,這林嶼森之死也著實奇特,是韓行道那邊的人動的手?”
“他本就是韓行道的人,但近年來,韓行道已經放棄了他,此人不忠。”沈尋隱搖頭說到。
“那就有意思了,不過,這常家小姐也令人生疑,她到底是從何處,得知了那件事?”鄭圖南疑惑道。
杜文籍忽然閉上眼睛,按了按太陽穴,說到:“今日便如此吧,你們且先下去,先清理自家衙門,把與此事有關之人的證據搜集起來,做好準備。至于林嶼森一案……與我等無關,靜觀其變便可。”
三人齊齊起身,躬身行禮。
待他們走后,杜文籍睜開了眼睛,語氣帶著幾分疑慮:“三皇子……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