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怒得失去了理智,當場就拖著刀跑向了使者府邸。
然而當她開了門之后,看到的卻只是一具失去了生息的身體。
自此以后,暗潮涌流,天地大變。
北烈皇帝昭告天下,說那使者是他義弟,怒斥乾元殺使者挑釁,罔顧兩國情誼,欺人太甚。
當即發兵攻乾,大兵壓境。
戰爭打了三年,北境生靈涂炭,叛軍四起,民不聊生,乾元大危,甚至隱隱有亡國之象。
作為一切的導火索,蕭歆玥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可以演變到現在這樣。
自此之后,她也性情大變。
再不是那個艷麗驕傲的花了。
她這三年里,沒有一天睡過好覺。
每當合上眼睛,耳邊仿佛都能聽到無數人民痛苦的哀嚎和吶喊,聽到無數軍士慘烈的怒吼,聽到山河破碎的悲泣……
盡管,她根本就沒有殺那使臣。
但是事實是什么,興許從來就不重要。
京城歌舞升平,一片繁華。
對于很多人而言,邊境陣亡的戰士和百姓不過就只是個數字罷了。
但是對于她這個當事人而言,每增加一個數字,都是增加了一個壓在她心頭的重重山岳。
她無法想象,那些飽受戰爭之苦的人們,該如何去詛咒去怒罵她這個任性狂妄的皇女。
她不敢出門,不想見人,閑來無事就窩在府里看看書。
直到最近,聽了春雅的話,聽了那猴兒的故事,才決定出門看看。
興許是積壓了太久了,也興許是什么旁的原因,她朝著面前這特別的公子傾訴了自己的想法。
心理壓力太大,這位皇女是抑郁了。
得知了蕭歆玥的身份,明辰看上去似乎也并沒有多少謙卑,甚至還沒有起身行禮,只是朝著蕭歆玥說道:“殿下,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歆玥也并不在意明辰的逾矩。
甚至某種意義上講,明辰若是緊接著就卑躬屈膝的話,她反而低看他。
她回道:“先生但說無妨。”
明辰不客氣道:“殿下多少有點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蕭歆玥聞言一滯。
旋即苦笑著搖了搖頭:“先生,天下又有幾人能看得到真相呢?天下又有幾人能深究事情背后的緣由呢?”
人不是她殺的,這場戰爭就跟安排好的一樣。
背后的原因她能不知道么?
但是,知道又如何?
天下人都知曉戰爭的導火索為何。
明辰聳了聳肩:“問心無愧即可,殿下非要鉆這牛角尖,在下也無言。”
道理她都知曉,還講什么道理?
他是個極度現實的人,并沒有憐香惜玉出言去安慰對方。
問心無愧這幾個字說來輕巧,做來卻很難。
他當然知曉蕭歆玥處在這個位置,所要背負的心理壓力。
若不想成事,認命了,那就隨意,自怨自艾,痛苦悲傷,沒什么好指責的,也有人可以同情安慰。
她本就沒做錯什么,錯就錯在倒霉,錯在她沖動了。
但若不甘于此,想做出些什么事,那就不能沉湎于此。
這不是雞湯,而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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