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聳了聳肩,血衣叛軍改換新天對他個人而言其實沒什么所謂的。
不過對于乾元確實不太禮貌。
剛剛純屬打腫臉充胖子,光說人家北烈不行,自家更是一地雞毛。
出使來,他也確實要達成和約。
談判是退讓的藝術,不可能一步不退的。
秦樓指著地圖說道:“我要一州。”
他們本就打下了一個州,拿一個州不過分。
明辰搖頭:“不行。”
此世比之前世的天下要廣袤許多,一州要比之前世的省大很多。乾元總共就三十九州,給出去一州,那可不少了。
要不怎么太子日日夜夜愁白頭呢!
明辰指著地圖說道:“這樣吧,陛下,烈河支流容水將唳州一分為二,我們以容水為界,將容水北面九城割與北烈,如何?”
“以水為界,這樣你我兩國皆可據河而守,各自安好。”
“過了容水北烈無險可守,就算是多給些土地,一旦戰起,我們也可隨時奪回”
明辰也不想跟著君主再磨牙,直接邁出了這和談最重要的一步。
秦樓卻是眉頭緊皺:“不夠!”
唳州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資源也因為戰爭而枯竭,俱是死地,寸草不生。
就拿一半,那這點土地,還要人口遷徙,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復,太少了。
明辰看著地圖,沉吟了片刻,說道:“這樣,外臣再送與陛下一策,十年之后,定讓北烈國力強盛三倍,物阜民豐,五谷豐登,如何?”
“什么?!”
話音剛落,
秦樓眼仁驟然一縮,當即拍案而起。他死死地盯著明辰:“此話當真?”
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作為君主,他養氣的功夫是有的,喜怒不形于色,不被旁人看出自己的想法是基本的功課。
但是,明辰這話對于一個國君而言,殺傷力太大了,秦樓很難不心動。蕭宇那樣的國君除外。
“當真。”
秦樓眉頭緊皺,死死地看著明辰。
這次,明辰說的話,是真的震撼到他了。
這狂生,是當真有那經天緯地之能,還是只會吹牛唬人?
這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敵國年輕人,總是可以出人意料,一次次的拔高著他的價值。
他說道:“若真如你所說,朕便應了。”
明辰倒是也不怕他反悔,也沒立下字據證明。站起身來,走到那地圖跟前,指著地圖說道:“修水利。”
“嗯?”
他指著地圖上一條長長的河流,朝著秦樓說道:“陛下請看,烈河為北烈母河,水自極北仙山上來,縱灌北烈,分有數道支流,哺育了北烈億萬國民。”
“然北烈國土遼闊,總有澤鹵之地,未得母河垂憐,不生五谷,若遇災害,顆粒無收。”
明辰言語簡練,但幾句話卻是戳中了秦樓的的痛點,臉色也陰沉了些。
北烈少沃土,地固澤鹵,缺糧。
這也是北烈世代想要南下,想要攻乾的原因。
乾元地界條件太好了,氣候適宜,沃野千里,河流水源充沛。不遇大災之年,不遇昏庸之君、腐敗朝廷的話,民眾會過得很富足,綿延五百年的王朝,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明辰手指輕點,在地圖的兩條河流之間畫了一條線:“陛下請看,這兩條河,霖水和煦水,霖水高而煦水低。可在兩條河流之間人工挖鑿出來一道干渠,溝通兩河。隨后在霖水設立堰壩,截住河流,抬高水位,攔截霖河水,將其引入干渠,渠尾最終與煦水相接,修成一道大渠。”
“同時,將柘水、柏水、梁水三條小流接入渠中,以加大水量。引渠水向下,灌溉下方澤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