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忐忑的柳仲谷笑了笑:“柳大人風雨兼程,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該有的賞賜,朕也會發給你!”
柳仲谷渾身一震,卻是滿臉愧疚:“臣,臣慚愧。”
秦樓擺了擺手:“下去歇息吧……”
話音剛落,兩人卻似乎若有所察。秦樓走出殿外,柳仲谷也亦步亦趨地跟著。
“唳~”
鳥兒清脆的啼鳴穿過重樓宮闕。
“這……”
順著兩人目光看去,白色的鳥兒消失在了天際。
夜,
“明辰走了?”
秦樓似乎心情并不太好,斜靠在虎皮鋪設的王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鎏金虎符,眼睛一眨不眨,低聲問道。
“是……”
衛兵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復道。就算不是帝王,這如猛虎一般的人都威勢磅礴,攝人心魄。
更何況,他還主宰著這偌大的王朝。
“不用害怕,朕不會怪罪于你,他走的時候,可給朕留下什么話?”
如今看來,那神奇的白鳥傍身,明辰確實有想走就走的能力,攔不住的,秦樓也不想怪罪忠實的衛兵。
況且他們之間的打賭本身輸了,明辰離開,于情于理都沒錯。
最多就是有些不爽罷了。
他足夠有誠意了,對方還是要回那已經爛透了的王朝。
念及不久前他在朝堂上說的話,這下成小丑了。
衛兵稍稍放下心來,旋即干巴巴地朝著秦樓匯報:“額……明大人說,感謝陛下這段時間的照顧,下次見面……希望,希望您請他吃酒。”
那年輕的大人……當真是個怪人,敢這樣對他們的陛下說話。
說著話,衛兵都有些心懷忐忑,生怕惹惱了王上。
然而秦樓聽后,卻是表情詭異。
有些疑惑,亦有些無奈。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他終是泄了氣,朝著衛兵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衛兵如蒙大赦,趕忙離開。
虎殿獨留猛虎一人。
秦樓面向南,微微垂眸,目光逐漸變得沉重執著,輕聲呢喃:“明辰,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比比看吧……”
不愿意留,那走便是了。
王朝之崛起,豈可被一人左右。
……
北烈人還是守信的。
說還半州,還真就還了,大軍很快撤出了容水,將領土還給了乾元。
凌玉領著大軍前行,在容水南岸的臨豐城重新布防。
夜,邊關城墻上。
穿著黑甲的將領手中拿著酒碗,眸光璀璨,靜靜的看著北方。
調她回京述職的圣旨早就到了,這是太子代擬的,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她還是不舍得離開,在這里等待著。她的義弟,她所心念之人還在北方。
入了冬,北境的風冷了些。
酒水微微蕩漾,映照著北境蕭索天空中的一抹殘月。
烈酒入喉,化作噴涌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凌玉自幼習武,筋骨強健,并不覺寒冷,只是看著遠方,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朦朧之間,似乎看見,有什么東西在飛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