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說的是對的,他其實也早已接受自己命不久矣。
他只是放不下這個國家。
除掉父皇之后,他做不了多久的王,這么短的時間內,再經歷一次繼承怕是會引得國朝更加混亂,天下動蕩。
他的孩子太過于年幼,而且能力不足,怕是也會被權臣裹挾。
對于身后之事的不確定,也是他迫切的希望可以解決朝廷冗余的原因之一。
現在明辰給了他一個答案和選擇,反倒是令他安心了些。
他靠在椅子上,輕輕出了口氣。
旋即朝著明辰問道:“先生,可帶酒了?我們喝兩杯如何?”
蕭正陽已經好幾年都沒沾酒了,也就上回明辰來,給他捎了一杯。
這十年來,似乎也就喝了那一杯。
這人吶……真是厚臉皮!
怎么都喜歡找人討酒喝?
明辰笑了笑,拿出酒葫蘆來,給太子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頃刻間,清冽的酒香盈滿屋子。
“先生,正陽這十年不曾與人喝酒,與先生共飲,這是第一次。”
“先生是千年不遇的大才,是我乾元救星,正陽敬你。”
跟明辰這一通對話,雖然沒有完全解決他的問題,遺憾揮之不去。但是好歹,也給了他一個飄渺的希望。
沉重的心似乎也隨之舒緩了些。
對于明辰,蕭正陽付出了所有的真誠。
他舉起茶杯來,認真的朝著明辰說道。
對于他而言,這是一場豪賭。
若是明辰包藏禍心,他和乾元都將萬劫不復。
但是,他賭了。
他這次是沒有保留的梭哈。
他也希望這位無法預測的妖星,能看在他這一份赤誠的份上,救救他的國家。
明辰舉起酒杯來:“辰不過是一普通書生,殿下謬贊了。”
蕭正陽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明辰也跟著飲盡了杯中酒。
屋外寒風吹拂,吹的檐角銅鈴輕響。
蕭正陽來到了門前,靜靜地看著遠方的天空,輕聲道:“說出來先生可能不信,我啊……其實一點都不想做太子,也不想坐上那人人夢寐以求的位子……”
他很累了。
這十年來,他沒睡過幾個好覺。
有的時候,抬首看看那廣闊的天空,他也分不清,他這般努力,到底是為了他的理想,還是為了他的責任心,為了承擔的那些贊揚和期盼。
他時常會想,若他不是太子,只是個普通的公子哥,天天無拘無束,游山玩水,該是多么自在。
明辰聳了聳肩,并沒有參與到太子的惆悵之中。
這個時代,能自由在的人不多。有些人就算居于高位,也會放不下,被內心的責任所裹挾。
換個別的位置,這太子這般性子,估計也輕松不了。
他享受不了缺德人生。
明辰在某些方面真實的很。
太子見對方沒有回應自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遠遠的天邊,夕日漸漸落下山頭,昏黃的余暉暈染藍天。
一如,這風雨飄搖的國家。
“日后這乾元的天下,孤……就托付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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