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已經死了,至尊之位更易。
曾經的牌局早已結束,一切塵埃落定,如今遮蓋的牌面被揭開,自然也沒什么問題了。
皇宮養心殿里,大門敞開,明辰昂首跨步走來。
倒是好久沒來這里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年前從北烈歸來,跟蕭宇會面。
現在卻是新人換舊人了。
目光極盡之處,一人就靜靜的坐在案臺前,等待著他。
乾元新王,蕭正陽。
登基以來,蕭正陽反倒是一直都沒有召見他這個最重要之人。
過了這么長時間,才下了旨意。
相較于蕭宇時期,現在的養心殿變了些模樣,改變了裝潢,溫暖的光充盈在殿中,卻是少了些當初的陰森詭譎。
許久不見,青絲卻已成了白發。
身著皇袍,面容枯槁的男人似乎若有所察,緩緩抬起頭來。
相較于曾經,他似乎威嚴了些,也更虛弱了些。
“陛下……這樣叫您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蕭正陽現在是皇帝,明辰說話的語氣卻似乎并沒有太多恭順的意思,好像跟先前并無甚差別。
“哈哈哈……明辰,你喚朕‘殿下’,也無妨。”
蕭正陽卻并不生氣,甚至還咧開嘴角笑了笑。
這么長時間沒見,他還是這般,張揚大膽,恣意狂妄。
他是太子,還是皇上,都對此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分別。
諸事煩心,國家繁雜的事務壓得蕭正陽喘不過氣來,坐上孤高的位子,也無人可以對話。
也就眼前這人了。
與他面對面交流,似乎都令心情平和了些。
即位以來,事情太多太雜,他天天都忙到深夜,根本沒時間傳喚此人。
明辰擺了擺手,笑道:“不敢不敢,伴君如伴虎,陛下可別一道欺君之罪按我頭上,給我九族消消樂了!”
“哼!”
“你稱呼朕什么都無所謂,朕都不治你罪!”
蕭正陽瞪了這人一眼:“在其位,不謀其政,朕可要好好治治你了!看你身子可比朕強健多了,哪來那么些病!”
分明是很有才華,很有能力之人,偏偏如此憊懶,甚至還有些貪官惡習。
他不信憑此人的眼界,他拎不清這些事情,他就是喜歡偷懶而已。
多氣人。
“陛下說笑了,辰不敢。病痛纏身,實在無力。”
他都已經放棄京城了,過幾天開溜,參與朝政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爭權奪利實屬浪費心力。
在家躺著不香嗎?
蕭正陽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
病痛纏身個屁!
朕這才叫病痛纏身!
有的時候,這人也真是令人無奈。
“公子,他被施術了。”
“他快死了。”
明辰與蕭宇交談之際,一道聲音忽而在他耳邊響起。
小鳥這次進皇宮了。
天下大亂,國運崩塌,皇宮對于她的壓迫已經微乎其微了,明辰也準許她跟著進宮。
在扶搖的眼中,森森陰詭之氣在蕭正陽的背后盤旋,不詳的氣息分外濃郁。
這是被施展過法術的痕跡。
這人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