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搖了搖頭,剛準備說話。
就在這時,葉鎧風差人帶著酒水和水果走來。
給明辰二人擺好了盤,倒好了酒。
“來,明辰,嘗嘗!”
“這是南方特產的水果,你應該沒吃過吧?”
汪槐伸出手來,朝著明辰說道:“七年前,你給我一口吃的,現在換我來招待你。”
明辰看著酒杯蕩漾的酒水,看著果盤之中新鮮的水果,笑道:“大哥,現在也是吃上好的,喝上好的了,可還記得往昔嗎?”
汪槐一滯,往日的記憶回旋,還是點頭:“我記得。”
要不,他怎么能自名餓鬼這么難聽的稱呼呢?
“大哥,你記得,不一定所有人都記得。”
“我這一路走來,可是見到不少田地都荒了。”
“辰斗膽問一句,大哥現在糧草還充裕嗎?”
這就是起義的弊端。
制度不完善,領導者不具備足夠的眼光和智慧,汪槐的陣營里面根本沒太多能人,大多是從草根之中胡亂提拔起來的。
草根之中確實有能人,但前提是你能認出來,并且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
汪槐許了太多承諾給追隨者了,還松懈了許多權力。
這就導致義軍耽于享樂,有強烈的破壞和排異情緒。
加入義軍,只靠掠奪,做些形式主義的事情就能吃飽飯,誰還愿意老老實實的種地?
先前的那個村落并不是個例,而是整個大齊的寫照。
現在根本就不該是裂土封王的時機,整個國家都是個草臺班子。
若是不停歇的打還沒什么問題,一旦停下來,諸多弊端就開始顯現。
汪槐聞言臉色僵硬了下,并沒有回答明辰的問題,只是朝他問道:“明辰,你可愿意加入大齊來幫我?”
只是,迎著他期待的目光,明辰卻是搖了搖頭:“大哥,辰此次來是以你的故人和皇女殿下的使者身份而來。”
“你應該知曉,我叛離京城是為何?”
汪槐嘆了口氣:“你當真不愿入大齊嗎?”
明辰都為了那皇女叛離京都了,看樣子是真的看好對方。
他自己都說自己是個投機者,下了這么大的注,大概是不會更改了。
汪槐不太理解的是,血衣軍就真的趕不上那流亡的皇女嗎?
“不愿。”
汪槐一臉遺憾,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好吧!”
汪槐跟秦樓的區別就在于,他并不會強迫明辰,也不會在明辰拒絕之后想要奪其性命。
他飲下一口酒水,朝著明辰問道:“現在你作為故人身份說的話說完了?要說作為使者的話了?”
明辰聞言一滯,看著冷硬了些的汪槐,卻是嘆了口氣:“大哥,這兩個身份不會分開。”
“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稱帝呢?”
不稱帝,尚有選擇的機會,若是時局不對,還可以投降。
此時稱帝,就是絕了后路了,沒有了緩和的余地。
要么汪槐消滅所有人,徹底取代乾元,建立新朝。
要么,血衣軍覆滅。
國無二主,日后蕭歆玥必定會與汪槐有一場戰爭。
就算是兩王想要緩和,他們下面的人也不允許他們停下。
汪槐咬了咬牙,狠的抬起頭來:“兄弟,為何蕭宇那昏庸之人,眼中沒有百姓之人都可以做皇帝,我不可以?”
“我還就不信了!為何不可?”
明辰搖了搖頭:“大哥,因為人家祖上做了幾百年皇帝了。因為你根基尚淺。”
人家老朱也都是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汪槐這里,前兩樣都沒完成,甚至全是毛病,就急轟轟的稱王了。
“何人勸你稱王?”
明辰并不認識汪槐的班底,只是提點似的說道:“此人心懷不軌,我勸大哥防備一二。”
汪槐聞言眉頭微皺,終是搖了搖頭:“兄弟,此人授我奇術,為我練奇兵。眼光興許不夠,但忠心是可以保證的。”
一些旁人認定之事,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去改變,是很愚蠢的。
不同的角度看待問題也不一樣,自己也不一定就是全對的。
明辰瞇了瞇眼睛,終是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