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在那些戰馬身上,還系著一個個猙獰的頭顱,血氣蔓延,令人恐懼。
似乎……是匈奴人。
這些人顯然是敵非友。
“翻譯一下,告訴他們,我是乾元的使者,要見他們的可汗。”
明辰手中的玉棒伸長了些,輕輕敲了敲一邊俘虜來的那匈奴將軍的腦袋,淡淡地說道。
雖說一路燒殺搶掠,看上去瀟灑的很。
但是實際上,
八百人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極限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正面戰場上敵過萬軍。
還是要以計劃好的策略解決匈奴,令其永不為患。
他是來談判的,雖然是維持著高姿態,但盡量要和平一些。
就算是兔子的國王,那也是要面子的,誰都不愿意擁護一個卑躬屈膝沒有氣魄的王。
大庭廣眾之下起了沖突,死了人,后面的步驟就不好進行了。
俘虜的草原的勇士最近過得并不好,他面容瘦削,眼下盡是青黑,被明辰敲了一下,就好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猛地打了個哆嗦。
須卜格日,他是先前搶著跟明辰說他會中原話的匈奴人,勝羅可汗軍隊大本營中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高級將領。
剩下的人……都死了。
這八百人簡直就是殺戮機器,是魔鬼。
那年輕人說什么,他們便做什么。
他們強大而又恐怖。
他親眼見到了這八百個魔鬼,是如何一刀一刀的將所有驍勇善戰的勇士們屠戮殆盡。
一路走來,他還見到了這群人是如何面不改色的屠殺婦孺老弱的。
他們沒有半點迷茫,目標明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無人生還。
也就是最近到了渾邪可汗的地盤,才有所收斂。
日日承受著高壓的恐懼,他夜里都不敢睡覺,閉上眼,便是那無數草原子民被屠戮時的場景。
這是他的夢魘,這群人是魔鬼。
比之匈奴傳言七十年前那個把草原打崩潰的軍神更加邪惡。
那軍神好歹不殺平民婦孺,不殺降卒。
為何中原總是盛產這些恐怖的魔鬼?
屁股不同,立場自然也不同。
他不會想起來,草原勇士是如何屠戮中原邊境的。
自己成了魔鬼,所見自然皆是魔鬼。
他晃了晃神,迎著對方笑吟吟的視線,猛地一顫,趕忙朝著城墻上的士兵高聲喊道:“他是中原來的使者,想要會面渾邪可汗。”
生怕說慢了一步,那奇詭的玉棒又會戳破他的腦袋。
“等等……請問您是須卜格日將軍嗎?”
偌大的草原,出名的上位者其實也就那么幾個。
明辰一統亂打亂殺,在指揮部里砍死的人,其實都是匈奴人中很有名望的。
其中一衛兵看著灰頭土臉的須卜格日不禁出言問道。
他曾去過圣城烏蘭蘇木,見過作為大將意氣風發的須卜格日。
那時他統領萬軍,縱馬射雕,實在很難將他跟眼前這個一身狼狽、滿面驚惶的人聯系起來。
他沒敢認,直到須卜格日說匈奴話,這才回神來。
“我是。”
被俘虜,這簡直就是勇士的恥辱。
對方的目光令須卜格日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他扯了扯嘴角,還是應了下來。
但他還是幸運的,總歸是活下來了,還是唯一一個幸存者。
活下來,比什么都強!
那衛兵若是再再仔細看看,興許還能在那些戰馬掛著的頭顱上,找到幾個認識的人呢。
“將軍,怎得,碰見熟人了?還嘮起家常來了?”
在他身邊的明辰笑著調侃道。
他聽不懂匈奴話,但是能看得出那衛兵大概是把這人認了出來。
但是這話落在須卜格日耳中,興許就不是那么美麗了,仿佛催命符一般。
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才是最最最恐怖的魔鬼。
沒人能琢磨的清這家伙在想什么。
沒準下一瞬,就要取他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