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把玩著手中的銅錢,與她并肩走著。
兩人都沒有說話,街道商業繁榮,常常能聽到小販的吆喝聲。
驚嵐聯盟的到來改變了這座城市,讓他變得更加繁華,也更加松弛。
忽而,明辰開了口:“魚悅魚躍,魚兒跳出海面,想要做什么?”
他們心交已久了,有許多事想聊,有許多事情想問,想相互溝通。
明辰卻什么都沒有說,反而問起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魚悅,她的名字。
剛剛在大貴門之中,賭徒是這般稱呼她的。
他們似乎是第一次見面,這樣的聊天當真是怪異。
但魚悅對于明辰跟上來,與她說話似乎全然不意外。
全然不見半點在賭場時的憤怒暴虐,反而是灑然一笑,笑容如沐春風:“魚悅,就不能是心情放松的愉悅嘛?”
明辰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魚悅輕笑著,步子隨著節拍輕輕跳躍,開口哼唱道:“曾羨鯤鵬翼,擊浪三千仞~”
這是三天前,夔仙在登仙臺上唱的那《浮木棹》的歌詞。
這次沒有古箏伴奏,她只是清唱而已,聲音也很小,只夠兩人聽到,沒了先前那般引人如幻夢的美妙。
但空靈的歌聲入耳,也足夠令人精神為之一蕩。
全然沒了半點剛剛在賭桌上那粗俗低啞的女賭徒模樣。
這女人天生就是為歌唱而生的。
以后是不是該想個什么辦法讓這危險的美人魚給自己唱歌聽。
顯然,魚悅的第一重身份已經近在眼前,便是那名揚白靈,無數人為其歌聲傾倒的夔仙。
沒人會想到,那神秘的歌姬,引人入幻夢之中的美好,卻出現在了這最為丑惡混亂的賭場之中。
她約明辰在此相見,明辰也精準地找到了她。
“中原人還是有才華,做的詩句真是好啊!”
“就比如這個‘羨’字,用的真是貼切。他是羨慕,而不是不屑……”
她搖了搖頭,輕聲嘆著。
絲毫不介意闡明自己外來者的身份。
忽而,她轉過頭來,雙眸明亮,看著明辰問道:“明辰,你說,這詩人作詩說自己歸隱田園,自由瀟灑,是真的自由瀟灑呢?還是迫于自己無能的心理安慰?若有機會,扶搖直上,那他還會蝸居在那田園之中,這自我安慰的窩囊詩歌么?”
她并不想跟明辰玩捉迷藏的游戲。
很干脆就點名了明辰的身份。
三天時間,回想種種細節,看到所有信息,足夠她確認明辰的身份了。
而同時她也知道,對方大概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這有趣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卻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明辰依舊在擺弄他的銅板,只說道:“只要是自己選的,都是自由。”
這個回答有些敷衍了。
魚悅倒是沒有埋怨明辰什么。
他們才見面,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話可以聊。
她抬首看著天空,回答了明辰最一開始的問題:“魚悅,是魚躍,是魚兒跳出海面,張開翅膀,大海浩渺我踏浪前行,遨游萬里,天空九重我直上云霄,自由翱翔!”
她說話都是有目的的。
她在向明辰展示她的野心和器量。
明辰聞言卻笑了聲,指了指身后那集結了人性所有惡劣之處的賭場,調侃似的問道:“怎得,魚兒野心勃勃的躍出水面,卻蹦跶到了這庸俗卑劣之地尋開心呢?”
這人約他在賭場之中見面,其實是出乎了明辰的意料的。
魚悅聞言也不惱,只是擺了擺手,擺出一副高深的派頭來:“非也非也!此言差矣!”
轉而朝著明辰問道:“明辰,你相信運氣之說么?”
“人這一生無法捉摸,無法預料未來,總會遇到些超出想象的事情,可能是幸運的,也可能是不幸的,我認為這其中都是有規律的。”
明辰想了想,說道:“興許是有吧,但大多數時候運氣都是無奈的借口。”
魚悅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現在有兩套關于運氣的理論,其一為運氣永恒論,其二為運氣守恒論,不知你支持哪一種?”
“哦?”
“運氣永恒論,就是說,人的運氣是不會改變的,如果一個人運氣很好的話,這是一個好兆頭,那么他這段時間的運氣一直都會很好,做什么都會成功,也不會影響以后。運氣變差也就是差了,之后做的事情也會失敗。”
“運氣守恒論,則是說,人的運氣都會維持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如果一個人運氣忽然變得很好的話,比如說賭博贏了很多錢,一直都沒輸,那么他的好運就要用光了,接下來他做的事情就會失敗。反之,如果他的運氣突然很差,遇到了麻煩事兒,那么后來興許在別的事情上他就會取得成功。”
這位地位不凡、狡詐奸猾、喜怒無常的人,在某些方面出乎的童趣。
她眼睛亮晶晶的朝著明辰伸出兩只手指來,說出了她自創的奇怪理論。
“所以說做一些大事兒之前,我會去賭一賭,來看看我最近的運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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