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經歷禍國之君糟踐,戰亂不休,混亂不斷,百姓凄苦,餓殍遍野,有奸賊篡國,有叛軍起義,國家四分五裂……但即便如此,依舊也未熄滅燎原之星火。先君刺禍國之君,壯士斷腕,決心鋌而走險,以自身為火推翻舊朝之腐朽弊病。乾元這幾年同樣亦是經過滅國之大災而不倒。”
“我陛下曾為北烈發動戰爭的導火索,積郁三載,心系天下,此為仁慈。甘愿冒險出使他國作為談判之籌碼,此為勇。見過人間疾苦,立志還天下以朗朗乾坤,逃出京城一路顛沛流離,于廢土之中以血明志,昭告天下,引得天地共鳴,國運重啟,金鱗躍天門。終登王位兢兢業業,夙興夜寐,賢政愛民。”
“有如此堅韌之君,隨歷經百折而不悔其志,面對千難萬難而不畏,扶搖直上。日后勢必沐浴風雷化龍,施云澤于天下,庇護千萬民,龍出慎江,收復失地,還于舊都。”
明辰似是想起了那人,眼中閃爍著光亮,不住笑著,說著他眼中的故事。
語聲朗朗,仿佛夸贊自家的陛下,他也與有榮焉一般。
他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家陛下一點點進步,一點點改變,一點點成長成為現在的模樣的。
很遺憾,蕭歆玥并不在這里。
她還在季取碎碎念這倒霉蛋何時歸來呢!
她要是在這里,聽得這平素吊兒郎當,嘴里沒什么好話的浪蕩之人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聽他如此夸贊著自己,記得她經歷過的一切。
理解她背負的一切,許下的宏愿……該是會開心的吧。
明辰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看著船夫:“若無旁人插手,我陛下當不得那一統天下之盛名?我陛下同樣也可彪炳青書,留下綿延萬載之傳奇。”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在那‘旁人’的字眼上,加重了幾分語氣。
船夫聞言沉默了,避開了明辰的目光,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只是沉聲說道:“乾元五百載,腐朽疲敝,積怨已深,天不佑,命數已盡了。”
“命數已盡?”
明辰聞言渾然不在意。
似乎并不生氣,也不畏懼,只是笑道:“先生剛剛不是才說,人間事有人間處理么?命數?命數是屬于人間處理的范疇么?”
所謂的命數……不過都只是插手之人給下面留下的借口罷了。
明辰這人別的不說,嘴上那最是會辯了。
找遍天下,鮮少有對手。
迎著明辰的目光,這看上去來歷不淺,氣質出塵的船夫也有些無言。
單單是這場談話而言,還是明辰勝了。
“乾元命數已盡,先生的意思該是北烈命數當盛?北帝命數當盛?”
“北帝自己可知道?”
“憑著他的傲氣,他愿意?”
明辰目光灼灼,語聲清朗:“他自己若知道,他就不是英雄。”
他的話似乎有些尖銳了。
但是這船夫氣度好得很,自始至終,都不曾泄露過半點情緒。
他只是淡淡地說道:“他若不是英雄,也做不到現在的地步。”
明辰聞言只是聳了聳肩,也不多言。
船兒踏著水波緩緩前行。
烈河是北烈的母親河,寬廣遼遠,哺育萬民,現在出于平和的階段,景色也怡人。
明辰和船夫靜靜的遠眺者。
兩人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明辰有些好奇,終是忍不住揭開了謎底,出言問道:“最后,我想問先生一句,北帝可是有何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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