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君主,至高無上,自然無所畏懼。”
“辰不過他國外臣,自是需要謹言慎行的。”
對于一個普通人而言,即便是過命的交情,面對帝王也需要把禮數做到位。
帝王不說,你不能自以為是,不能去賭你們之間的交情。
帝王至高無上自然是有試錯成本的。
但是對于旁人而言,一句話可能便引來殺身之禍。
不同的等級注定是很難平等對話的。
當然,對于明辰而言沒什么所謂。
這只是他習慣的說話方式而已。
“我的朋友不多,你既然贏了賭,我也認。自以朋友待之,我有的是器量,你安心即可,以后不需這些俗禮。”
秦樓朝著一邊的桌案揮手,示意明辰落座。
靜靜的打量著這年輕人。
兩年不見,這位妖臣本人似乎并沒有改變多少,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小的六品修撰一躍成了聲名冠絕天下的侯爺。
從龍登基,橫掃匈奴……只用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成了乾元的第一臣。
自打見到他起,秦樓就知曉金鱗并非池中之物,總有一日會騰云化龍。
他自認為他是天下最先發現這璞玉的,只是可惜……人家沒有在他這里化龍。
他隨手一拂袖,一枚令牌被他甩到了桌子上。
“以后若是再來擎蒼,持此令牌如朕親臨,想見我,你自來便可。”
上次明辰可以說是逃走的,自然也沒什么信物。
所以來見秦樓繞了這么大個圈子。
秦樓沒問這人來見自己的緣由,但先給了這個牌子。
日后明辰再相見他,也無需麻煩。
這牌子若是落在尋常敵國人手中,怕是會引發些混亂,不過秦樓看得清明辰,也信得過這人。
“辰謝過陛下。”
明辰倒是也沒推脫,將之收了起來。
秦樓垂了垂眸,瞥了眼書桌一旁掛著的地圖,遼闊無垠的疆土,在兩道河流之間用朱砂畫了一條長長的線。
“卿在水渠所言所作,我兒都已經匯報于我了。”
“明辰,朕代表北烈,謝謝你。”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這位外表看上去充滿壓迫感的君主卻并沒有傳聞那般粗獷野蠻。
幫助就是幫助,無關乎立場和身份。
君王之軀,他卻朝著明辰拱了拱手,頗為真誠地說道。
該說不愧是父子,雖說氣質截然不同,但在某些方面兩人卻具有相同的特質。
明辰只是笑了笑,無所謂道:“陛下剛剛也說了,咱們朋友之間何須多禮?”
秦樓搖了搖頭:“個人和國家,不可混為一談。”
這兩次多禮是不一樣的。
“明辰跨越萬里之遙,來我北烈,有何貴干呢?”
細數歷史,有幾個頂級的權貴如同明辰這般呢?
位極人臣,在乾元的地位權勢不可替代,但卻晃晃悠悠出走,跟普通旅者一樣四處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