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殿之中,
秦樓已然提前備好了果蔬美酒,朝著明辰說道:“明辰,我現在手里有兩個人,我欲派他們去西南收拾幾個蠻夷,你給我出出主意,哪個合適?”
開局閑話,秦樓似乎已經忘記了前日指婚之事,反倒說起了公事。
“哦?陛下這是考教起辰來了?”
北帝這樣的領導,眼里也就只有公事。
明辰之所以入他的眼,也是因為他才能出眾。
倒也不是不想聊日常。
但是這樣的聊天內容在秦樓眼中,就是該跟朋友議論的日常話題。
明辰也不以為意,只是擺了擺手,說道:“陛下但說無妨。”
這也不算滋敵,世界并非繞著明辰一個人轉,他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全對。
這種事情北帝腦子一過彎兒就有數了,再跟臣下簡單一說,政務便處理完了。
估計也就是起個話題,與明辰聊聊罷了。
君王閑聊的話題,動輒便是牽動千百萬人的命運,卻是與之普通百姓茶余飯后的閑聊截然不同。
“其一是威武將軍石乘,此人二十八歲,武藝超群,尤擅長弓射之術,性格豪邁,略有粗心,但有急智。愛兵如子,與士兵同吃同住,很容易便與兵士打成一片,接連遭逢蠻夷主力,卻能憑借其大膽機敏和高超的武藝險而還生,頗具盛名,西南邊關百姓都贊他勇武,當真是我朝一神將。”
“其二是我朝一老將,名曰劉振,今年四十七歲了,出自田宏帳下,治軍嚴謹,行事滴水不漏,少有敗績,然其并無與蠻夷交手的經驗,每當其率軍西進,那些游牧民便遠遠退開了,不與其交戰。”
秦樓把玩著酒杯,饒有興味地看著明辰:“依你所見,我該派誰呢?”
明辰笑了笑,說道:“陛下你自己都說了,石乘粗心,自己險而還生,手下兵士卻皆已喪命。劉振治軍嚴謹,滴水不漏。誰是大帥之才,陛下已然心有決斷,何必再來問辰呢?”
“游牧民的習性是自私保命的,有利可圖他們才會進攻,滴水不漏他們自然遁走。他們打石乘,說明石乘在他們眼里是軟柿子,見了劉振便走,說明劉振他們打不過。”
“石乘將軍既然勇武,那給他幾百人做先鋒軍便可,不可指揮大軍。”
君王要的是什么?
是穩重,是絕對的安全感。
這兩個人看似秦樓對于石乘極盡了贊美,但是實際上一個粗心就足夠將其打落。
沒有一個君王愿意將國家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大軍,交給一個粗心的將軍。
看上去光華不顯的老將,但一‘少有敗績’便是足夠彰顯秦樓對他的好感了。
“哈哈哈哈,知我者,明辰也!”
其實選誰都有話說。
此事也無關乎對錯。
興許石乘會成長呢?興許劉振會有紕漏呢?
但不同的人,看待問題的角度卻不同。
最起碼就這個問題上,明辰做出的選擇跟秦樓的想法一致,自是引起他的共鳴。
他拍了拍桌子,不住爽朗的笑著:“這朝堂上可沒幾個人能如明辰這般,這么懂我啊!”
最初他認下明辰這個朋友,只是因為打賭輸了,愿賭服輸。
但是現在,隨著心交已久,隨著彼此交談甚歡。
他卻是越發感覺到了,明辰此人跟普通臣子的不同。
明辰笑道:“陛下謬贊了,這話傳到了朝堂上,怕是會讓群臣嫉恨辰呢!”
“嘿!我可沒看出你有半點不好意思,反倒是得意的緊呢!”
“來!”
秦樓舉起酒杯來,兩人對飲。
兩個男人說著國家之事,御人之事……俱是門外小狐貍不喜歡的話題。
它臥在門框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怎么個事兒?
這倆人怎么還沒吵起來?
“陛下,辰后日便準備要走了。”
一杯酒下肚,明辰一句話,卻是令秦樓停滯了一下。
“這就要走了?”
他似乎有些遺憾。
明辰笑了笑,說道:“怎得,陛下還想嫁公主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