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花瓣飄搖落下,劍光閃過,卻是被精準地切成了兩半。
長發束成馬尾,隨風跳躍飛舞。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黑衣女將手執寶劍,在院子里跳躍騰挪,寶劍如同靈蛇一般游走揮毫,劍招精湛,劍光凜冽,美人亦如精靈蝴蝶,在這院落之中翩翩起舞。
面龐因為運動蒙上了些許汗水,反射著黃昏的陽光,恍若謫仙。眼上的一道刀疤并沒有破壞她的容貌,反倒是更添了幾分破碎美感。
劍舞最后一招收劍,凌玉輕輕出了口氣。
轉而看向了另一邊。
小孩就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她。
小孩長得倒是可愛,扎著一個丸子頭,粉末雕琢,就是冷冷清清的,小大人似的沒什么表情。
“云瑤,什么時候來的啊?”
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殺星女將,此刻卻是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來,收了劍,坐到了她的旁邊。
“剛來,看看師娘,學學武藝。”
小孩眼睛明亮,看著凌玉,輕聲說道,她從小性子冷,這樣的態度就已經很是親近了。
云瑤和羞蝶性子類似,不過有一個很明顯的區別特征,就是眼神。
看著這小孩,凌玉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已經沒什么能教你的了。”
她覺得自己的天賦已經很不錯了,勤勤懇懇練武這么久,罕逢敵手,戰場上千百人莫敵。
然而,這小朋友卻是超出了她的認知。
真是如她兄長所說,她是個天才。
學什么武藝都很快,觸類旁通,應用自如,現在已經是不下于她了。
有些人降生便是帶著什么使命來的,天資卓絕,難以用勤奮努力跨越。
更遑論,這孩子本身也努力。
與她練武時,凌玉常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面對著山岳,面對著大勢一般,一拳一腳都帶著天地規律。這樣的壓力令凌玉有些熱血沸騰,有種當初在北境戰場上,那殺神附體一般越戰越勇的興奮感覺,所以凌玉后來也不怎么跟她練武了,怕一個收不住,釀成大禍。
凌玉現在也沒什么好教她的了,至于說明辰這個便宜師父,那就更沒什么好教的了。
明辰或許是小孩人生路上的導師,但卻并不是傳授她具體技藝的師父。
小孩頓了頓,朝著凌玉說道:“師娘,我想出門去游歷。”
凌玉一愣:“嗯?游歷?做什么?”
小孩搖頭:“不知道做什么,只是想去。”
她感覺自己走的道路遇上瓶頸了,她想再出去看看。
人被鎖在一個地方,見不到旁的風景,見不到旁人,見不到別的生靈,沒有什么特別的體驗,是不會增長見地,是不會成長的。
“去哪呢?”
“不知道。”
“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凌玉:……
一問三不知啊!
如今天下大亂,尋常人家放這樣的小丫頭一個人出去,無異于是送死。
不過云瑤顯然是特殊的,最起碼的安全問題可以保證。
但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武力就可以活下來的。
凌玉以自己剛下山時為例子思考,并不太支持這冷冷清清的小孩離家:“你兄長同意你出門?”
云瑤抬眼看她:“兄長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切交由師父定奪。”
凌玉:……
這兄妹倆都是心大的。
“那就等你師父回來,你去問他罷!”
凌玉搖了搖頭,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自家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