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緊接著,營帳之中傳來了驚喜的聲音。
一男子直接赤足跑了出來。
他著一身縞素,頭上系著白色的布帶,生的倒是俊朗,儀表堂堂,天庭飽滿,濃眉大眼,令人看一眼,便不由自主的生出好感來。
堅韌,忠厚,像是一個可以依靠之人。
而此刻他卻是一臉激動,急聲朝著士兵喚道:“快,快,快些將他請來。”
士兵看他也是多有恭敬,應道:“是!”
沒過多久,一穿著樸素的老者被引著走進了主將營帳之中。
“老朽盧廣,見過將軍。”
老頭兒朝著這氣宇軒昂的徐仲靈拜身行禮。
不過接著卻是被其趕忙扶了起來:“盧老一路舟車勞頓,辛苦辛苦,切莫多禮。”
“快請坐,快請坐!”
他寬厚仁和,全然沒有半點上位者的架子,引著老者落座。
“老朽一把老骨頭沒什么所謂的,只恨不能完成將軍重托啊!”
老頭見得領袖如此待他,老臉通紅,有些激動,缺又有些愧疚。
徐仲靈聞言挑了挑眉:“嗯?乾元不愿意出兵么?”
“乾皇態度曖昧,并沒有明確同意,但也沒有表示拒絕,只是一味地和稀泥,讓老朽在季取多待幾日,看看乾元的風景,她跟群臣好好商議商議此事。”
“老朽怕延誤將軍計劃,所以就請辭回來了。”
徐仲靈聞言垂了垂眸,輕嘆了聲:“乾皇果然不好糊弄啊……”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老朽聽聞,那汪槐已經親自點兵,準備南下來清繳叛逆了!”
盧廣面露憂愁之色,朝著徐仲靈說道:“汪槐此人勇武無雙,統軍又如神兵天降,咱們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若不得一堅城固守,怕是難當其鋒芒。”
徐仲靈是個寬厚仁義的性子,跟血衣軍北上時一路燒殺搶掠截然不同。
他反齊,便是安撫人心,施以仁善,勒令不準兵士傷害平民百姓,不準掠奪他人財物。與士兵們同吃同睡,也沒有享受半點高位者的榮華富貴。
引得人們爭相追隨,隊伍漸漸擴充,到了現在的七萬之眾。
但是這里面水分很大。
他們這七萬人說的好聽點是起義軍,說的不好聽點就是烏合之眾。
真正精銳的士兵就只有五千人,只有兩萬人經歷過戰場,剩下的都是一路吸納的加入者,是活不下去的平民,他們的力量很弱小,根本構不成戰力。
應對血衣軍千瘡百孔的城市守軍倒是沒什么問題,但若真等來汪槐不計后果的報復,怕是會被摧枯拉朽一般碾碎。
徐仲靈聞言皺了皺眉頭:“事到如今,也就只好冒險了。”
“明日起,揮軍南下,不計后果,直指逍遙城。同時開始大肆對外宣布,咱們已經得到了乾元的支持。”
“我們是奉了乾皇的旨意討賊,乃是正義之師,凡在此戰中立功者,未來皆可受到乾皇封賞,加官進爵。”
“啊?”
老頭兒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領袖。
乾皇可并沒有同意他的聯合請求。至于說什么封賞,什么加官進爵,那更是天方夜譚。
“盧老,我們站在懸崖邊上,已經沒有退路了,大膽些,先做了,再去處理后果!”
“我相信你,你是此次出使的使者,談判的結果如何,全在你的口中。”
徐仲靈面色沉著地看著盧廣,拿出了一枚早就準備好的玉符來,小心交予了盧廣:“這就是乾皇賜給我們的信物,用以證明我們之間聯盟的之誓。”
在靠近慎江一代,乾元的名頭是很響亮的。
人就怕對比。
東邊是水深火熱的亂世煉獄,西邊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和平樂土。人們向往之,也渴望乾元可以過江,收復故土。
徐仲靈看中了乾元的這名頭。
只可惜,乾皇沒看上他。
若是乾皇同意聯合,那自然皆大歡喜,乾元入場,他的謀劃可以得到最完美的實施,他所有的危機都不復存在,甚至可以正面跟血衣軍碰一碰。
若是乾皇不同意,那也無法,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無論如何,無論乾元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