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先前所說,父親若是做個農夫,那他就為他放牛。
汪槐:……
說到底,他的孩兒也還只是個孩子。
現在雖然這樣說。
但是未來……他總要去過屬于他自己的人生。
“怎么了這是?”
“大兄弟,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好孩子,莫哭莫哭~”
就在這時,從山上下來的農人過路,見到了父子二人爭論,頗為熱心腸的湊了上來,當起了和事佬。
“怎么了這是?”
“大兄弟,你這孩子多好啊,為什么要趕他走啊?”
汪槐長得很高大,而且還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煞氣。
不過,這農人卻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他們這個地界,距離季取不遠,還是很安定的。
汪槐:……
他現在能說什么呢?
“來,孩子,餓不餓啊?”
“吃根黃瓜。”
“我家娃兒也跟你差不多大呢!”
“天天吵著要去參軍,說是要去保家衛國,收復失地的……你說說,戰場是那么好上的嗎?就算咱們乾元軍再強,那刀槍無眼的,也有死上一說。我都攔不住,大兄弟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農人熱心腸地從竹筐里拿出來根黃瓜來,交給了汪宏博的手上。
一邊抱怨似的,絮絮叨叨地朝著汪槐說道。
汪槐&汪宏博:……
“兄弟,這不好吧?”
汪槐看著汪宏博手中的黃瓜,又聽著農人半是抱怨,又半是自豪的話,一時間有些無言。
這里的世界,比他想象之中,似乎還要更好一點。
東邊的百姓都啃草皮了,誰家有點東西都藏好捂好,哪里還有愿意把吃食拿出來,送給陌生人的?
百姓家的男丁,那都是強行征召,甚至有虜進來的。
那里有這般朝父母吵著要去應征的?
這般景象,似乎也就只有他剛剛登高一呼,萬眾響應時才有的。
那時還有些原因是大家忍無可忍,過不下去了,這才奮起反抗的。
“害~這有什么?!”
“咱們乾皇年年發新種,抗蟲抗旱,收成可比以前強太多了。賦稅還降了些,這幾年季取降神跡,老天爺也是風調雨順,咱們家都有余糧,有飯吃。”
“咱們陛下真是上天派來拯救咱們乾元的!還有靖安侯、忠勇侯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相助,定然是天神下凡,天佑我乾元吶……”
農人仰起頭來,眼中虔誠的尊敬不似作偽。
曾幾何時,汪槐也得到過這些信任,甚至還更為狂熱。
但是,他沒有做到自己承諾的事情。
“兄弟,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農人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逃難來的?”
汪槐搖頭:“離家久了,有些念家,想回來家鄉看看。”
“奧~這樣啊!”
“大兄弟,聽我一句勸,可千萬別往東邊去了,出了慎江,那可就不好過咯~”
“再等些時日,咱們陛下率軍東出,定能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血衣逆賊清剿,天下太平了,想去哪就去哪……”
對比有些強烈,汪槐感覺自己又被扎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