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這樣先維持表面的平衡,各自安好。
下屬并不知曉洪凌霜心中所想,只是恭敬點頭道:“是!”
洪凌霜捏了捏眉頭,感覺有些疲憊:“蘇君佑來的時候,也把衛瞳帶上吧。”
看似驚嵐聯盟很靈活,隨時可以遁走,令秦樓很頭痛。
但是實際上,雙線操作并不輕松。
洪凌霜在這邊算計大陸的同時,還要兼顧群島那邊的治理和命令。
若非她打的基礎足夠好,這么長時間,群島早就已經亂了。
現在源源不斷地從群島抽調力量和臣子,在群島那邊也有壓力。
但是這沒辦法,隨著地盤擴充的越來越大,她不可能全部人才都從本土任命,尤其是北烈那國民忠誠度極高的地方。
下屬頓了頓,應了下來:“是!”
“去做吧。”
下屬退下了,一切回歸平靜。
洪凌霜靜靜的站在門前,看著天空輕嘆了聲:“祝幽……陳君……”
來大陸最大的損失,就是那場混亂的失誤,丟了她一根左膀右臂。
否則她不會這么疲憊。
歸根結底,是她太傲慢,太自以為是了。
自以為掌控一切,卻被鼠輩擺了一道。
她已經深深的反省過了。
但是,她并不認為出海是錯的。
天下雄渾壯美,英雄豪杰,才能之士輩出,不在這里爭一番,在這波瀾壯闊的歷史之中留下姓名,豈不是枉走了人生這一遭?
天空飄搖飛雪,她伸出手來,接下了一片飄搖的雪花。
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了那煩人絮叨的老頭。
“老頭兒,你不妨就在海里看著吧……”
看看,風起云涌之際,鯨鯊躍出海面,會掀起多大的浪花。
……
北烈朝堂,文武百官皆噤聲。
“陛下,臣……臣死罪!”
“撲通!”
當年在敵國朝堂上意氣風發,唇槍舌戰,不墮半分北烈威名的使者。
此刻卻是眼下青黑,滿臉滄桑,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住悲愴的朝著他的君主喊道。
他是丟了多大的臉,現了多大的眼啊!
竟然在帝國的朝堂上暈倒了過去,成了傳說,為乾元人恥笑。
他個人顏面是小,但是在外他這個使者可是代表著北烈的臉啊!
回來的路上,他一夜都沒有睡好,心中只有無限的悔恨。
做出如此狼狽之事,當真該以死謝罪。
消息都不用打探,經過乾元刻意的傳播,已經廣為流傳了。
“死罪?”
充滿壓迫感的君王就坐在王座上,他生的健碩,氣勢凌人。俯瞰著滿面悲痛懊悔的臣子,微微垂眸,語聲平靜,無人可窺探他心中所想。
朝堂有些安靜。
雖說結果確實是談判破裂,兩國交戰,在北烈的意料之中。
但是過程并不太美麗,激發了敵國士氣,有些丟人了。
秦樓忽而從王座上站起身來,走下臺階,來到了那俯首悲痛的臣子跟前。
“卿何罪之有?”
一道聲音從柳仲谷的耳邊傳來,他渾身一震,有些麻木的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君王。
“卿沒有好好地傳達朕的意思么?”
“卿沒有表達我朝友好協商的意愿么?”
“卿這些年來,兢兢業業,走南闖北,東奔西走,跨過萬水千山,為我北烈興盛做出太多貢獻,如今北境三關純靠卿三寸不爛之舌收歸我朝所有,卿何罪之有?”
他俯身來,將跪倒的柳仲谷扶了起來。
秦樓生的人高馬大,充滿壓迫感。
性情并不算好,甚至有些嚴苛,親近的大臣犯了錯也絕不含糊。
但是此刻,這些話出口卻是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令人為之震顫。
最起碼作為當事人的柳仲谷此刻卻是一陣熱血上涌,只覺鼻梁有些酸澀。
“分明是他乾元,無禮無據,苛待我朝使臣。”
“不與吃食,不令安寢,朝堂上公然恐嚇與我朝重臣。”
“致使卿當場暈厥。”
“卿何罪之有?分明是他乾元無禮蠻橫!竟還敢公然宣揚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