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恐懼嚇破了膽。
下一瞬,刀光閃過,語聲戛然而止。
恐懼未散的肥碩頭顱被人揪著頭發提了起來。
汪槐的眼睛里沒有半點情緒色彩,似乎連憤怒都消失了。
只是淡漠的看著肥豬驚慌未散的眼睛:“你被血衣軍除名了。”
……
新河城發生大事了。
昨日里大地震動,天空之中烏云密布,雷電轟鳴,祥光閃耀,似乎有神明降世。
當第二天陽光升起來時,有些人震撼的發現。
那比之皇宮都要尊貴的大元帥府,此刻卻是遍地狼藉,一片混亂。
家奴爭相爭奪家產,四處逃竄。
還有些膽子大的平民,也闖進去爭搶財物。
杜允安死了!
無頭的尸體就在主宅之外,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力量降臨,將整個主宅都夷為平地。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恐懼和混亂在整個新河城之中蔓延。
各方勢力亦是隨之震動,暗潮涌流。
夕日西下,黃昏暈染天空。
“杜允安死了?!”
頗為華貴的府邸之中,一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鎖。
本來前線就已經岌岌可危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杜允安又死了。
整個局勢都亂七八糟的。
大齊馬上就要倒了,還是再趁著手里還有些資源,多撈幾筆的好。
忽而,陣陣陰風吹來。
陰影擋住了屋子外昏黃的陽光。
深入靈魂一般的寒意令他打了個哆嗦。
他渾身一震,猛然間抬起頭來。
緊接著,卻是眼仁驟然一縮,長大了嘴巴,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你……你……”
此生最為敬畏,也最為恐懼之人就站在門口,高壯的身影遮蔽住了陽光,就這么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手里提著一猙獰的腦袋。
這般恐怖的景象深入心靈,比之墮入冥土也不遑多讓。
“陛……陛下……”
他渾身一顫,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滿面驚惶。
汪槐對于血衣軍的壓迫感是可在靈魂里的。
這……這怎么可能?!
汪槐不是已經死了么?!
他到底是人是鬼?!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杜允安的腦袋!
杜允安是汪槐殺的?
汪槐來找他們復仇了……
汪槐的膚色有些發白,鮮血盈滿眼眶,他垂眸看著這將軍,冷聲道:“龐明輝,還記得血衣軍的誓言么?”
龐明輝跪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只是磕磕巴巴地說道:“以……以我心血鑄甲衣,以我英魂殉太平……”
刀光一閃,在他跟前的地板上犁出了一道巨大的溝壑。
“明天別忘了上朝。”
落下一句冷語,人影消失不見。
跪在地上的龐明輝晃了晃身子,茫然抬起頭來。
夕日漸漸落下山去。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中莫名有股涼意,只覺在鬼門關里徘徊了一遭。
在這一天的時間里,相同的事情,已經在許多權貴的宅院里發生過了。
……
夜晚,新河城的混亂依舊在繼續。
不過大齊皇宮卻是格外的平靜。
說是皇宮,其實也就是個大一些的廳堂,沒有杜允安的府邸大,更沒有杜允安的府邸富貴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