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的只是一聲慘笑和許白陡然癱軟下去的身體。
許白:【不行,演不下去了,快溜,再辯論一會就要崩人設。】顧念可不能是個人間清醒。
銀簪落在榻上。
蘇時終于將人單薄冰涼的身體抱進懷中,發現許白仍舊無意識的像篩子一樣抖動,于是更加用力的摟緊了,讓他整個人都完全攀在自己身上。
小公子體弱,氣急了一下子給自己憋氣厥過去了,蘇時捧著那張慘白的臉,沒忍住親了親臉頰,然后睜著眼睛等少年慢慢清醒過來。
許白醒過來就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又掙脫不開蘇時的懷抱,委屈疊加委屈,一下就停不下來了。
“你走,你走……”語氣軟綿綿的,一點都沒力氣,倒像是撒嬌。
蘇時仍然在小聲地哄,他很不是時候的想——自己這時候應該就像個懼內的相公,哄著自己剛進門鬧脾氣的娘子。
許白說:【我睡了。】
六兒說:【你發燒了。】
【亂說什么!我才沒——】
六兒眼睜睜看著他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
真沒眼看,高級系統果斷閉麥了。
蘇時覺得很滿足,他從前只是想要許白身上的東西,現在他想連人也一起要了。
許白掙脫不開他,最后就只能哆哆嗦嗦、認命似的蜷縮進他懷里,時不時輕微咳嗽兩聲。
“困了嗎?”蘇時摸摸他發頂,“困了就睡一會兒,我不走。”
“……為什么……”許白聲音很輕的飄過來,“你為什么要答應賜婚……”
顧念接受的是最傳統的理念,所以哪怕是自愿進宮來,他的心里對蘇時也是愧疚的,因為自己和謝訶有了那種關系之后就“不再干凈”,自然也配不上蘇時了,可蘇時承諾過會接他回去的,于是小公子就可以違背書上的道德理念,一直等下去,并且為他做什么事都愿意。
可是現在蘇時也成親了,有自己的夫人,小公子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機會以夫人的身份站在蘇時身邊,于是他就憤怒又委屈。
憤怒的是蘇時一次又一次的騙他,委屈的是他已經明知道蘇時不可信,卻還是優柔寡斷的在他闖進來時連叫人都不敢。
“對不起。”蘇時頭一次真心實意的對人道歉,他知道自己已經傷害了面前純真的少年,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是會傷害他。
蘇時吁出口氣,自欺欺人的發誓,等蘇府的危機過去,等這一切都平息之后,他一定會帶許白走,走的遠遠的,兩個人一起去看名川大山,逍遙自在。
等涌上來的酸澀平復,蘇時才伸過頭與許白額頭相抵,正要享受這甜中帶酸的氛圍,卻突然發現許白額頭上的溫度不對,再看燭光下少年緊蹙的眉尖兒,更何況被他攥在掌中的手掌掌心也在源源不斷的溢出冷汗。
蘇時低下頭來又試了試溫度,確信是起燒,于是連忙從被子里出來,又給許白完完全全的裹好,這才推倒燭臺。
聽見前頭小桃的詢問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才從窗戶那里又翻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