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寅禮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互動,看著看著就覺得這父母的態度很奇怪,而許白似乎也沒有多開心的樣子,反而更加沉默寡言。
“好啦。”女人上來想拍許白肩膀,被他躲過去,“那個,小銳,能見你哥哥這事多謝季總。快去,給他倒杯水。”
季寅禮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違和感,這種感覺在白銳端著水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更加明顯。
許白死死盯著這一切,像是在看一場拙劣的笑話。因為笑話太過簡陋,看客終于忍無可忍拍案尖叫。
“出去!你們都滾出去!滾出去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尤其是那一對夫婦,看向兒子的目光簡直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季寅禮!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聲音尖利,臉蛋都微微扭曲,甚至還在用手指去用力抓自己的頭發,拍著床,不知道疼似的聲嘶力竭的吼叫。
“小榆!你怎么能這么跟季總說話呢?也太沒有禮貌了……”
“季總你看,這都是因為我們沒在身邊教導,他小時候特別乖,現在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
砰!
陸清淮手里的保溫桶重重砸在地上,他直直沖進來,將已經瑟瑟發抖的許白摟進懷里,伸手捂住男孩的耳朵。“別怕,小榆別怕,我在,有我在!”
別的不說,陸清淮還真是有點“英雄救美”的體質在身上的。
許白只感覺天旋地轉,那兩句傷人的話已經讓他瀕臨崩潰。此時被陸清淮摟著,還是在粗重的喘息,細白的手指死死抓住胸前單薄的布料,眼仁兒不受控制的往上翻。
“清淮?你怎么也在這?阿姨跟你說……”
陸清淮看到許白按住胸口的動作嚇得夠嗆,又看他竟然有雙眼翻白的趨勢更是魂飛魄散,
“季寅禮!你還不快點讓他們出去,小榆不舒服!”
許白每一下喘息都在用盡全力,空氣好像怎么都無法進入肺部,很辛苦。
好辛苦啊。
“小榆!”少年能感受到有人正在拍他的臉頰,男人語氣焦急,似乎還帶著哭腔,“小榆!呼吸,你呼吸……”
許白的意識從殼子里出來,看著他身體軟綿綿的癱倒在陸清淮懷里。
季寅禮沒想到會這樣。
他連按鈴都忘了,直接跑出去喊了好幾聲,將醫生護士都叫了過來。
這邊獨立病房配置齊全,醫生給吸了高濃度的氧氣,又打了一點兒鎮定。
許白半張的眼睛被陸清淮給合上,唇邊的涎水也被輕輕擦了。季寅禮心有余悸,問,“這是什么問題?”
“病人要保持情緒穩定。”醫生把氧氣流量稍微調節下,略微譴責的看他一眼,“大悲大喜很容易出危險的,尤其是他這種身體本來就虛弱的更是要多注意。”
許白:【我要是直接原地去世,季寅禮的好感度能滿嗎?】
六兒:【試試?】
六兒學壞了,許白嘆氣。
鎮定打進身體里會叫渾身發涼,許白不舒服的“哼”了聲,就被陸清淮妥帖的裹住被子。員工使喚他的大領導,“給小榆倒點熱水暖一暖,手冰的很。”
陸清淮生怕還有別的傷,好好看了一圈,沒有才松口氣。
季寅禮想開口,可陸清淮眼皮不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許白身上,把人像小蠶蛹一樣裹好,只留下一張蒼白的小臉才停下。
陸清淮往病房外面走,季寅禮跟在他后面。
“小榆他為什么——”
陸清淮哂笑,他們倆這會兒站在寬闊的走廊里。季寅禮發問之后陸清淮站定,他看起來還算平靜,并沒有像之前一樣揮拳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