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植入心臟起搏器,另外就是射頻消融。”醫生眉頭緊鎖,強調,“具體要不要采取治療,采取哪種治療方式還是要直系家屬來決定的。”
“如果不治療的話……”陸清淮問。
“也可以。”醫生也非常遺憾,畢竟許白確實年輕,“只不過會很大程度的影響生活質量,咱們也看到了,他這次住院以后發作頻率已經有提高。”
倆人沉默,從辦公室出來,季寅禮單手掏出盒煙,給陸清淮遞了一支。
季寅禮是最早見到許白發病的,那時候他一心想要報復,根本不在乎少年有沒有昏過去。
火星亮起來。
“不能做手術。”陸清淮先開口,他心里的恐慌越來越濃,似乎是預示著什么,“小榆身體太弱,他不能做手術。”
更何況是心臟手術。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怎么選都會遺憾。
季寅禮想要許白好起來,他知道許白的病與他關系很大,從前和現在做的錯事已經無法彌補,那如果能抓住未來呢?
“只是機會,陸清淮,我不想放棄。”
“你瘋了!”陸清淮低聲吼,他那支煙已經快到頭了,“你知不知道這兩種都不能根治這個病!”
季寅禮沉默一下,“我給小榆找最好的醫生。”許白太年輕,如果一直帶著這個病的話,會有很多不方便。
陸清淮手里的煙燒到了手指,他聲音發啞,把煙頭甩出去,“季寅禮,你太自大了。”
自大到注定承擔后果。
陸清淮遞交了辭職通知書。
很突然,這次誰留都留不住,季寅禮看了一眼提上來的文件,點了同意。
……
要不要做治療這件事拖了好幾天,陸清淮有天晚上過來,十點多,已經很晚了。
“小榆。”他對上許白的眼睛,很鄭重的問他,“你要不要跟我走?”
“去哪?”
“隨便去哪里。”陸清淮抓住許白的手,“只要離開這里,我照顧你。”
“你不喜歡季寅禮嗎?”許白看起來有些遲鈍,卻在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手從陸清淮手里抽出來,他像是每天對自己說的那樣跟陸清淮喃喃,“季寅禮喜歡你的,他對你很好,我怎么樣也比不上你……白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陸清淮……”
陸清淮第一次聽見他在自己面前說這樣自輕自賤的話,他眼眶瞬間就紅了,又慌亂的想去捂許白的嘴唇。
“讓季寅禮殺了我吧。”許白喃喃自語,“我成全你們。”
“我成全……季寅禮和陸清淮。”
【陸清淮好感度:100(攻略完成)】
陸清淮一下子頓住了,他眨著眼睛,突然就明白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是季寅禮促成了這一切,而他陸清淮,就是殺人兇手的共犯。
“清淮哥哥……”
陸清淮恍惚聽見許白在叫他,少年人笑容燦爛,驕里嬌氣的嗔怪,“你討厭死啦,我要罰你吃巧克力!”
陸清淮最了解許白了,他喉嚨痙攣,半天擠出來一句話。
“小榆,你跟我拍張照吧。”
他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拍人并不好看,角度也不對,陸清淮咧嘴,手臂很克制的放在許白肩膀上。
如果一開始自己不故意折斷他的翅膀,或許這只鳥就能擺脫桎梏飛起來。
“咔嚓”。
窗外一片漆黑,“啾啾”叫的鳥一只也看不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