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那些童年自己可以補給他,季寅禮摸摸口袋,那里頭放著一只方盒,盒里頭是枚鉆戒——已經準備好了,季寅禮等在手術室外,看著上頭亮起的燈。這一次,自己會比陸清淮更快。
向小榆求婚,領證,然后收養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小孩兒最能治愈人心。
小榆一定喜歡孩子,會把自己缺少的、沒得到過的愛全部給他們。
季寅禮這樣想著,竟然忍不住微笑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倆人垂垂老矣,身旁兒女繞膝。
手術室的門開了。
季寅禮急切的往前沖,希望用最快速度見到小榆,去跟他說自己方才腦子里想象的一切。
許白的意識已經飄出來。
季寅禮看到醫生慢慢摘下口罩,滿臉惋惜,字正腔圓的用中文說,“對不起。”
對不起?
這是什么意思?
兩名護士也摘著口罩,啜泣的抹著眼淚。
她們說的是外語,季寅禮聽得懂。
“他問我:天堂長什么樣子。”
“他還說:看到一只鳥閃著光飛出去,飛向自由。”
“季先生,病人的身體太弱,而且對疼痛的敏感度很高,我們的導線——”這都是冠冕堂皇的話,醫生知道,病人真正的死因,是因為他喪失了所有希望,他們用了很多辦法,但那顆還年輕、有活力的心臟怎么也不肯開始工作。
季寅禮頭暈目眩,他整個人被拉扯成兩半。
一半說怎么可能會死,這只是一個并不太大的手術。
另外一半冷笑,說:你是殺死他的兇手。
“季寅禮。”
男人突然想起來,在自己將他關在身邊的時候,他曾經說,“想甩開我,就殺了我。”
還有手術前,他說:燒給我啊。
原來不是捎,是燒。
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卻是季寅禮抱著個壇子。
他落地之后給陸清淮打了電話,“嗯,回來了。手術?”
季寅禮神色溫柔的將手摸在壇子上,“很成功,小榆跟我回來了。再多養些日子……公司的事就都交給你了,沒什么不放心的。”
【季寅禮好感度:100(攻略完成)】
陸清淮接手了公司。
季寅禮跟那小壇子待在一起,時不時的就神經質一樣跟它講話。
吳媽被放了長假,白榆父母的公司被查出來經濟問題,已經在走法院流程。
白銳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灰頭土臉的跑到季寅禮這兒來鬧。
“白榆你這個賤人!那可是你親生父母!傍上大款了就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是不是?你不得好死,你遲早——”
季寅禮冷眼看著,抱緊了懷里的壇子,就好像是在捂緊少年的耳朵。
“小榆不怕,小榆不怕,我給你報仇,等下一次我一定好好對你,下一次我早早的去找你。”
雷厲風行的青年才俊家里突然起了一場大火。
這事鬧的沸沸揚揚。
“誰能想到啊,世事無常,都確認了,搶救出來的骸骨就是我們季總,唉。”
“都燒成那樣了……”
陸清淮給起了兩座墓,其實已經分不開了——季寅禮緊緊摟著壇子的手上戴著戒指,皮肉融化在壇子上,而另一枚戒指,被好好的放進了壇子里。
“陸總,這是人的骨灰。”
是小榆的骨灰。
陸清淮恍惚的笑了笑,往白榆墓前放了餅干糖塊兒。
又偏過頭來看旁邊那個碑上貼著的黑白照片,輪廓硬朗的男人目光炯炯。
“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重生……要是活了,記得對小榆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