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過去解鐵鏈的時候,陳黎簡直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
怎么就不能早一點,要是早一點,小尋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鷹鉤鼻被打斷雙腿扔了出去,等待他的只有喪尸的啃咬。
徐安輝給安排了個房間,不無惋惜的看了看陳黎抱在懷里的人。
其實看不到太多,但指甲蓋都掀開了,手掌蒼白兒沒有一絲血色,恐怕……在末世這樣的條件里,是很難活下來了。
醫生過來之后,陳黎只肯給他看手上和肩膀上的傷,其它地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如果是末世之前,這些傷算不上太大的問題,打破傷風和消炎,隨后防止感染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
這些都沒有。
哪怕徐安輝叫醫生給許白用上基地里為數不多的消炎藥,醫生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保住年輕人的命。
痛覺屏蔽一直開著,六兒看了看他現在的樣子:【好慘。】
許白托著下巴不肯茍同:【這明明叫做破碎感美人好不好。】
一人一統圍著看了一會,許白嘆氣,【得虧是我,要是安尋的話恐怕當場咬舌自盡。】
又接著解釋,【這可是末世,真折騰死了要重開的。】還是得悠著點。
許白所謂的“悠著”,可把陳黎給折騰壞了——青年胃本來就不好,又擔驚受怕的幾乎忘了怎么運作,哪怕是人根本沒有意識,也會原封不動的吐出來。
蠟殼去掉時不得不粘著點水泡皮,身上幾乎沒有好肉了,消炎藥被碾成藥粉撒在身上,紅紅白白的可憐。
最主要的是藥品不夠,陳黎知道徐安輝講義氣,但總不能為了自己斷了別人的后路。
“老大。”楊正臉上多了道疤,那是在跟喪尸打斗的時候被碎玻璃劃傷的。
他看的出來陳黎的擔憂,其實他也同樣擔憂。
倆人沉默的坐了一會,楊正突然開口,“老大,不然我回去把消炎藥偷出來,之前找到的那一批物資里還有不少藥物。”
要是平時,陳黎肯定是要嚴詞拒絕,并且呵斥他沖動行事,可這次,他沒看楊正,“再等等吧,看看小尋的情況。”
許白還沒醒過,陳黎吸口氣又輕輕吐出來:昏睡著也好,至少能沒那么疼,
“啊!!——”
陳黎猛的站起來,往房間里沖。
楊正僵硬的站起來,他也想往里跟,但又覺得身份不合適,最終只是站在了并沒有關嚴的門邊。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許白的身體,也是他第一次看清許白身上傷的有多重。
看一眼,鐵骨錚錚的漢子都要忍不住掉淚。
青年全身痙攣,手被紗布包著,但此時指節已經被塞進自己嘴里咬住,力氣之大厚厚的紗布上已經血跡斑斑。
除了那一聲,他就再也沒發出聲音了,哪怕再身體抽搐,哪怕咬破了毫無血色的嘴唇,也不肯再出聲。
額頭上汗水滾滾,剛開始劇烈的撲騰結束之后就只剩下本能的顫動,一下接一下的,觸電一樣抖。
陳黎去捧他的臉。
【陳黎好感度:85】
將青年咬在嘴里的手拽出來,換上了自己的。
他知道紗布底下那雙手的指甲全都翻開了。
消毒的時候陳黎都開始幻痛,十指連心,到底是有多疼,青年才能用那么大的力氣!
被牙齒咬痛的陳黎眉頭跳動,卻溫柔的用另一只撥開慘白面龐上汗濕的凌亂頭發,“沒事,咬我,對,痛了就狠狠的咬……”
對不起,陳黎想:我不應該把你留在那里的。</p>